太后放下茶盏,叹了口气,将手边的一叠信笺推向了宁昭。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开始有人悄悄地在各宫分散这些信笺,宫中妃嫔们一来年轻没经历过,二来哀家这个做母后的在她们心中也还算有些分量,都将这些信笺交到了哀家这里。”太后叹道,“信中说言之事,哀家看了也是心惊。”
宁昭随手打开一张信笺,一目十行地看了,信手掷到了地上:“这是从哪里来的捕风捉影之词?!”
“当初是谁救了朕,难道朕心中不清楚?”宁昭冷笑,“朕还没死呢,就这么急着开始造朕的谣了?!”
太后端茶的手微微一顿——看来,此事不可善了了。
冒领他人功劳之事,便是在传奇话本中都是常见的桥段,可此间爱恨,一般只在真假恩人之间,被救之人倒永远都是清清白白置身事外。
宁昭自己将自己放了进去——这件事就从对良贵妃的指控,上升到了对皇帝的指控——皇帝会错认救命恩人吗?
太后慢条斯理地饮下了一口茶,掀起的茶盖掩住了她唇边的冷笑——宁昭还真是个情种,云予微和秦家,他竟选了云予微。
也好。
皇帝是个蠢人,她喜闻乐见。
“事关陛下圣誉,哀家这才急忙暂时将贵妃禁足在了偏殿,也吩咐了下去,不准闲谈议论,更不准有人未经哀家允许前去偏殿打扰贵妃。”太后的目光落在了被按在地上的叶婉身上,不由地露出了一丝鄙薄轻蔑——真是蠢到不可救药!原本她还以为,叶婉经历了上次降位禁足,多少会有些长进,如今看来,蠢人就是蠢人,指望不了她长进太多。
“只是没想到……”太后望着叶婉轻轻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宁昭厌恶地看了叶婉一眼,冷冷地转走了目光。
太后的轻蔑,皇帝的厌恶,这无不深深刺痛了叶婉。
她猛然地挣扎了起来,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看来叶美人有话要说。”太后叹道,“罢了,也让她说说,看她是怎么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错事来。”
宁昭无可无不可。
有了太后的示意,内侍这才将叶婉放开,却并不敢就此退下,生怕叶美人会突然狂性大法,再现偏殿那一幕。
“陛下,臣妾冤枉!”叶婉一获自由,立马扯出口中巾帕,扑在宁昭和太后跟前跪伏在地,大呼冤枉。
除了没有伤痕,她的形容看上去并不比云予微好到哪里去,她泪流满面,试图使自己看上去更加惹人怜惜一些。
“你倒是说说,”宁昭冷笑,“你冤在何处?”
太后是个人精,可能会暗中给云予微下毒,但绝不可能让云予微在慈宁宫受任何表面上可能看得出来的伤。
宁昭的目光再一次地落在云予微身上,她的皮肤白,平时连落泪都显得比常人阵仗更大些;此时,她半张脸都是肿着的,面上和颈上清晰的指印更是显得她受尽凌虐。
这是他平日里都不舍得动一根手指头的女人!
叶婉这个蠢货,她怎么敢!
宁昭心中的杀意在此刻尽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