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后等人猜想不同的是,柯依卿回去后并没有好好歇着,反而火急火燎地去抠自己的喉咙。
“呕、呕……”
夏荷不忍道:“夫人何必如此?太后娘娘怎么可能在饭菜里做手脚?”
这些时日太后一直与她一道用膳,回来后她也一直这样逼自己吐出吃下的东西。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最近日渐消瘦,倒是符合了太后心目中她大限将至的模样。
“哼,之前喝下的药汁,若是也能因此吐出来些,我心中也舒坦。”
说白了,她如今对太后这个人就膈应,和对方一起吃饭的每时每刻,她都想逃离。
“夫人要不要再吃些?”
“不用了,咱们还有正事要做。”
她擦了擦嘴,又接下夏荷递来的茶水漱口,这才把涌上心口的恶心感逼退。
“给我挑一套艳丽些的衣裳,马上我要穿着去见皇后。”
“夫人如今的脸色这般差,去见皇后娘娘,是否不太合适?”
“不,就这样去见她。”
她越是虚弱,皇后就越是没有戒备,疏忽间指不定就能漏出重要的消息来。
“去吧,夫人等着呢。”
等换上这身艳丽的衣裳,果然,本就惨白的脸色,被衬托得更是奇差无比,就算有人说她快死了,相信皇后也不会意外。
夏荷一言难尽道:“夫人,这做法是不是太明显了?”
“明显不明显的不重要,有作用就行。”
腹中空空,她本想寻来些吃食,但一想到还要见皇后,就硬生生地忍住了。
上次她和楚韵说的话,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皇后又不傻,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她,她也不傻,也不会平白无故什么好处都不要的,就这么将楚韵最大的把柄拱手相让。
但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宰相知晓,楚韵对食月一事,是瞒不住了。
结果也真如她猜测的那般,在知晓这一点后,宰相果断地放弃了楚韵。
也正因此,楚韵才对皇后手中证据确凿一事深信不疑。
而宰相与楚韵两人这么一连串的反应,则是让皇后相信柯依卿手里的证据,确实像她说的那般,是个能轻易致楚韵于死地的好东西,不然宰相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弃她?
“本宫已经按照你说的那样,将这些消息放了出去,那你究竟何时才把证据交给本宫?”
皇后有些急不可耐了,后宫与朝堂紧密相关,瞬息万变间,昨天还有用的证据,今日指不定在对方的运作下,就变成无用的废纸一张。
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扳倒楚韵,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柯依卿笑道:“皇后娘娘还请稍安勿躁,最近听闻楚山氏,一直在朝堂猛烈进言?”
“是啊,但圣上这次倒没怎打理他。”
“是因为废太子一案没有什么动静么?”
被楚山氏这么一闹,前几年的废太子一案又重新得到了关注,但出人意料的,并没有查出什么更多的线索。
冠军侯、废太子案件、靖南暴乱,这么多线索摆在眼前,很难相信大理寺最后给出的结果,居然就是没有结果。
很显然,阻挠对方探查的,除了来自宰相的势力,还有来自皇后的旨意,身为忠心耿耿的皇后党羽,对方都不让查了,大理寺又怎么可能还继续探查下去?
甚至更进一步来讲,当年的废太子案子里,也有大理寺的春秋笔法。
皇后被捏了痛处,此时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此事乃前朝中事,岂是你一个妇人可以妄言的?”
话说到这份上,再卖关子就没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