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告诉你,我是你老婆……你怎么能死,你不能死的!”
“你醒醒,老公,你醒一醒!”
她吞声饮泣,歔欷不已。
越是想让他醒来,越是觉得怀里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压得她起不了身……
在这一瞬间。
沈暖脑海间晃过前世画面……
她亲眼看到老公坠楼,倒在血泊中。
她将满身是血的老公紧紧抱住,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那种无力感,再次从心底深处蔓延。
一点一点,传遍四肢百骸。
……
傅凉被送上救护车,马上就架上了除颤仪。
沈暖陪在车内,亲眼看着医护人员抢救他,她泪流满面,哭得呼吸不顺。
好在。
救护车是她早就叫好的,出事的时候,医护人员很快就赶到现场。
傅凉还没死,还有抢救的机会。
他内脏破裂,腹腔内有弥漫性出血,现在也是失血性休克。
必须立刻进行手术。
陈威警官也很快赶到医院。
他看到傅凉伤成那样,也是剑眉紧锁,痛心的说不出话来。
中梁大桥这桩案子很难查。
线索几乎全断,可疑人至今只锁定了华文勇一个。
而且,还找不到任何证据。
陈威警官对这桩案子很不看好,已经觉得,这件案子很有可能会变成难以勘破的悬案,只等追诉期过去,然后彻底放弃。
可是傅凉……咬着不放。
他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为父母的死亡,付出一切,包括性命。
陈威警官又怎么能不触动?
他为傅凉垫付了手术费,让傅凉能先进行手术。
在手术室外,他直接对沈暖进行盘问。
沈暖的校服上鲜血淋漓,一双雪白的小手也都是傅凉吐的血。
她眼泪流不停,思绪却非常灵清。
一边流泪,一边告诉陈威:“他最近,一直在找华文勇的罪证。他不想让华文勇出国,就怕华文勇出国,线索就断了。”
“他今天旷课,是去找了工人吴良的家人。”
“吴良?”
陈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这人是谁?”
“中梁大桥建设期间,因为华文勇的数据偏差,死了两个工人。吴良就是死去的工人之一。当时,为了能让中梁大桥顺利的建造下去,施工方把这件事给捂住了。”
“傅凉的父亲傅深,亲自去慰问了吴良家里,给了他妻子赔偿款,再加上保险,解决了这件事。但其实,这件事里,致人死亡的罪人是华文勇。”
“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件事?”陈威拧眉疑惑。
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之前,没人跟他说过这件事。
“因为这件事,跟中梁大桥案无关。再加上,已经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华文勇害死两个工人了。傅凉会知道,是因为他是傅深的儿子,傅深当时也是帮忙捂嘴的人。”
沈暖用衣袖擦过夺眶而出的眼泪,边说:“傅凉去找那人的妻子,也只是想用这桩案子,留住华文勇,不让华文勇出国。他自己其实很清楚,就算用这桩案子留住华文勇,也影响不了华文勇多少。”
“他想破的不是这桩案子,是中梁大桥的案子。他想还他父母清白,他也想堂堂正正做人。”
“他在学校里,被称作是‘杀人犯的儿子’,真的很可怜……”
说到这,她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啪嗒啪嗒几大颗落地。
她心疼老公。
非常心疼!
前世老公的死,是因为他作恶多端,为了登上权利顶端,他确实杀人无数,死得其所。
可是现在……
他还是个善良的少年。
他不该被这样对待。
世人不心疼他,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