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天涯捂着血流不止的肩头,仰头哀嚎,根本没心思理会她。
“姐姐,愣在那里做什么?”方许换了身干净的大氅,擦净脸上的血迹,扬声道,“过来用午膳了。”
方澜神色有些莫名,深深看了曾天涯一眼,转身去了帐子里。
用膳时,方澜神思放空,用竹筷不停的扒拉着空碗,往嘴里倒着空气。
方许捏着筷子,视线落在她身上,思虑了半瞬,还是开口问道,“姐姐……你可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
方澜听到她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来,瞪她一眼,小声道,“又胡诌什么?”
“夫人,不怪候夫人说这话。”小圆脸上前,小心翼翼到,“您一口饭菜都没吃,只在这戳着空碗……”
方澜一愣,旋即低下头,见自己碗里确实空无一物,不免有些尴尬,“我这不是想事情想的入了迷嘛!”
方许夹了块菌子,低声道,“姐姐有什么疑虑,可与我知会一声。”
“疑虑倒是谈不上。”方澜朝前倾了倾身子,小声道,“你可听说过左霆帮?”
方许缓缓抬头,眼底满是疑惑。
“瞧你这样儿就是没听过!”方澜恨铁不成钢似的瞪她一眼,幽幽道,“元棣曾与我说过,京边凇城有座云间山,上头坐落着一个帮派,便是我提到的那个。”
“方才我瞧着那个蠢货身上,就有左霆帮的腰牌!”
方许头也不抬,漫不经心道,“他是挺作的。”
方澜啧了一声,面色愠怒,“是左边的左,不是作天作地的作!”
“左霆是侠义之帮,势力不小,在民间极有威望,偏生他们又极其护短……”方澜面上悻悻,低声道,“咱们这般对待他帮弟子,怕是……”
“我不管是左霆帮还是作业帮,与我而言,都大差不差。”方许捧着瓷碗,抬手给她夹了个山笋,面不改色道,“况且……有这种脑瘫做弟子,这帮派怕是后继无望了。”
方澜闻言,一时语塞,片刻后才幽幽叹了口气,“你这性子叫我说什么好!往后四处树敌,可如何收场?”
“我从未改变,性子向来如此。”方许低垂着眉眼,看不清她的神色,“与我为敌之人虽命不同,结局却相同。”
方许缓缓抬头,笑容温和,说出口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
“他们都死了。”
方澜顿住,愣了好半晌才开口问道,“那地上的人……”
“任他去。”方许神态悠然,语气平和,“敢把剑抵在我脖子上,没在当时要了他的命,就已经算是你妹妹大发慈悲了。”
方澜摇摇头,一脸惋惜,“当年香香软软的小许怎地就成了法外狂徒了?”
话落,方澜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爹若是瞧见你如今这副雷厉风行的模样,怕是要感动的老泪纵横呢!”
方许夹菜的手一顿,眼底荡起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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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诚候府
元婆婆躺在摇椅上,脸上盖着一本书,手里还捧着汤婆子,睡的正香。
“老夫人!”
外头传来苏子的惊呼声,元婆婆身子一震,连忙坐了起来,眼底惺忪一片,“怎么了…怎么了……”
苏子闯进澄园,步伐有些慌乱,扬声道,“老夫人,国公府的马车到了,就在门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