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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诚候府
“什么?”方许猛地抬起头,手里的炒栗子顺势掉落在盘中,“尉迟蔚死了?”
谢黎神色凝重,缓缓点了下头,“儿子与苏大人一同进宫,向上言明此事,皇上大怒,下令逮捕尉迟蔚和王永。”
“儿子命郎监市看好尉迟府,阻止里头的人逃跑,谁知……”谢黎目光锐利了几分,声音低沉,“府里竟是传出了死讯。”
方许眉目肃然,轻声问道,“可仔细瞧过了?当真是尉迟蔚?”
“是他本人,儿子亲眼瞧见尸体,错不了。”谢黎表情复杂,语气不解,“先前去尉迟府,他分明不在里头,只过了短短两个时辰,又有官兵在外守着,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回到府上的?”
方许沉默半晌,忽然勾唇一笑,“这里头,怕是卷进更厉害的人了!”
谢黎一顿,喃喃道,“母亲是说……尉迟蔚不是顶头的那个?”
“他若是顶头,怎会这般轻易的就被人干死?”方许轻挑眼尾,伸手抓起旁边的栗子,柔声道,“可能是意见不合,又或许是他树大招风,碍了旁人的眼,才会被人推出来,夺了性命。”
谢黎面色稍沉,低声道,“下面的路如何走,母亲可有想法?”
“如今敌在暗我在明,能有什么法子。”方许往嘴里塞了个栗仁,不甚在意道,“眼下能做的,便是等。”
谢黎蹙眉,沉声问道,“等?”
“没错。”方许扬唇一笑,面上风轻云淡,“等他们露出狐狸尾巴,届时,他们在明我在暗,才能一击制胜!”
“此事你不必再管,我请了沈济帮忙追查细节,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拨云见日了。”方许抬眸,笑容清浅,“后日便是你大婚,多想想流程,细节之处万不可出错。”
“聘礼早就备好了,待到成亲那日,绕城一周,再去宋家。”方许眉眼柔和,细心叮嘱道,“宋将军给女儿的陪嫁不少,红妆十里,最前头的轿到压阵的棺木,少说也要三百人来抬,届时你也多备些人手过去。”
“再过五日,便是回家祭祖的日子了。”方许垂眸,轻声道,“我与你们姨母要离京一月,便让徽歆跟着你嫂子学学打理后宅,她喜舞刀弄枪,我命人在静园腾了块地,留作她练武用。”
谢黎目光闪了闪,耳垂漫上淡淡的粉色,低声应道,“儿子替徽歆在此谢过母亲。”
“无妨,你莫要在旁事上头费心。”方许扶着额头,轻声道,“尉迟蔚这事儿虽说难搞,但左右咱们家中也没损失什么,只需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不动。”
“夫人此言差矣。”苏子怀中揣着个小算盘,撅着小嘴嘟囔道,“为着买盐,咱们候府亏了七百多两银子,府里堆着的盐都够吃到下下年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儿子。”谢黎朝着身后探了探手,一侧的长帆连忙上前,将手里的托盘呈了上去。
谢黎面含淡笑,温声道,“追查王家有功,这是皇上赏的一千两纹银,请母亲收好。”
方许挑眉,得意洋洋的瞥了眼苏子,小声道,“都与你说过了,你家夫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如今可信了?”
苏子张大了小嘴,不可置信的盯着盘中的雪纹银,喃喃道,“信…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