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要这个银票，求您了夫人！”姑娘颤抖着身子，一下接一下的给方许磕头。

下一瞬，一双如葱白般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这是我赏给她们的。”方许转身，冷眸望着他，沉声道，“我知道你们唱戏的有规矩，这钱若是放在箱子里，便是你的，若是给了她们，算是看客赏的。”

方许笑着看她，“为何不愿？”

方许小步上台，在一脸懵懂的姑娘面前站定，旋即从袖中掏出银票，叠了几下，抬手将银票放在了姑娘的簪上。

“大喜是小土狗，村子里长大的，跟我一起被卖到这……”姑娘眼含热泪，哽咽道，“我却照顾不了它……”

正如别人所言，她是个赔钱货，还不如大喜能看家，这位夫人怎么可能……

方许了然，嘴角轻轻提起，悠悠道，“我为你起名，就叫知予，如何？”

方澜嗔怪的瞪她一眼，轻哼一声，眼底却并无责怪。

方许失笑，“你还是好好做人吧。”

“先起来。”方许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带了起来，目光落在那只名叫大喜的小狗身上，抿唇轻笑，“是个好模样的，可惜我不会养狗。”

姑娘抬头望来，正好对上方许的眼睛。

“夫人，请等一等！”

姑娘忙不迭点头，怀中的大喜也咧嘴一笑，吐着小舌头。

姑娘摇头，旋即落下泪来，颤声道，“夫人，我知晓您是个心肠好的……”

方许淡笑不语，急坏了白及，连忙充当嘴替，对着那姑娘说道，“你的脑子还不如我的灵光！”

姑娘摇头，“不，我……不愿意信命。”

方许侧眸，看向苏子，“去把她的卖身契买来，日后，她便是我的人了。”

方许皱起眉头，瞧着她的头顶，低声道，“你也是这般认为的？”

方许挑起眉毛，低声道，“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我在东市开了家医馆，那里正却人手，你去了也算个营生，你可愿？”方许瞧着她，语气温和，“大喜也同你一起，院子很大，可以肆意跑，我回去就命人给他打个窝，让你可以日日瞧见它。”

“是。”苏子点头，再次返回梨园。

姑娘面上一急，抱着大喜的手紧了紧，连忙说道，“夫人不用养它的！给点吃的喝的，有个避雨遮阳的地方它就能活！”

姑娘愣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方许，喃喃道，“夫人……”

“我们夫人既然夸了这狗不错，就是想要着的！”白及怒其不争，扬声道，“夫人说不会养狗，不过是想叫你随我们一同回去，帮着养狗罢了！”

“夫人……”知予死死咬着下唇，颤声道，“我无以为报，只求当牛做马伺候夫人！”

“哎呦贵客，您要打赏，递到箱子里便是！”先前的男人跨步上台，一脸焦急。

姑娘声音哽咽，小声道，“夫人，求您收下大喜，他刚四个月大，跟在我身边…我没有东西能喂给它……”

姑娘随即想到了什么，眼神里的光暗淡下去。

看得出来，这姑娘拿着银票思索了很久。

有许多话围绕在心头，知予却说不出个半句，只能点头，无声落泪。

“莫要哭了。”方许抬手为她擦拭眼泪，语气揶揄，“妆都了，一会去洗洗脸，还了戏服，利利索索的出来。”

方许的话音落地，不远处就传来了尖叫声。

“啊，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