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玲牵着裴星恒就上了楼。
这话听在耳中,莫名生根倒刺勾出血肉。
*
裴老太太过来后,一家人开饭,裴星恒换了身干净衣服乖乖坐在郑玲旁边,沈栀妤坐下后一直朝着楼上望,低头给人发消息:【下来吃饭。】
裴沉抬手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捏着衣服领口后又提了提裤子,放下竹篓也回了屋。
她不免嗓子干涩,以为自己哪里说话得罪了他,斟酌着要开口,便被裴沉打断,他朝她走近一步,伸出拎着竹篓的手臂往下摆,刚打捞上来不久,竹篓时不时汇聚着水滴往下掉。
此刻大厅内就剩下他们两人面面相觑。
要不说怎么那么娇,真是半点腥味都嫌弃。
裴沉诧异往沈栀妤那看了一眼,眉头微皱下压,不是很赞同她此刻的表态。
但沈栀妤显然不那么觉得,裴沉在沈家上桌吃饭,读书和她一样专人接送,怎么回了裴家就这么窝囊,这等封建余孽的做派,沈家一向是瞧不上眼的。
“哼。”
沈栀妤见他没了影,又惊又怕地掀起竹篓盖的边边朝里看,她以前也爱养一些活物,兔子仓鼠和幼鱼都试过,不是忘了喂食饿死就是弄丢不见了。
她怪可惜地看着两条鱼,又朝厨房搂了两眼,起身穿上鞋,拎着竹篓朝厅外的厨房走去,“阿姨,这两条鱼今晚当加餐了吧。”
正当她犯难,裴沉也立在原地没回应,裴老太太又发了话:“等我请你吗?一顿饭都吃不安生。”
这就好比养了一只狗,在等同实力的邻居家挨不到好,不稀罕的玩意被她捡了回去当了宝,这看起来就如同错把鱼目当珍珠的论调,着实掉价且不识货。
“这小子不是第一次弄死我的鱼了,你怎么不替我说说话,教训他?”
在某些程度上,沈家的底蕴更是丰厚于裴家,不过这几年时代变化,裴家得了势倒是有些差距。
“奶奶,等等裴沉一起吃吧。他在沈家的时候,都是一起吃的。”
她踮起脚怼了怼地板,想要把脚背上的泥水甩下去。
裴老太太压根没提有人缺席,在她看来,裴沉来了才糟心。
竹篓里的鱼似有回光返照之意,扑腾两下鱼尾巴又不动了,甩了沈栀妤一点泥水在脚背上。
他慢悠悠地下了楼,朝着小厨房走,步调却因为沈栀妤的话而打乱了节奏。她胆子倒是大……
各人心中一杆秤,不知指桑骂槐还是真厌恶至此。
沈栀妤拿着汤匙的手一抖,磕在陶瓷壁上叮里当啷,汤料撒在桌上,她回过神立马道歉:“不好意思,走了神。”
好在裴老太太并未再说什么,佣人给她收拾干净,又重新添了碗筷,一顿饭吃得沉默无声,不过裴家人似乎并不觉得有异,只有沈栀妤如坐针毡。
裴沉坐在沈栀妤旁侧,隔着餐桌布捏她的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