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哪有这么好心?”王嬷嬷说。
“横竖医工在此,姜老将军在此,该如何,你掂量着办吧。”秦想想懒得和她费唇舌。
王嬷嬷看看秦想想,又看看姜老将军,最终下定了决心:“姜老将军,请往这边来。”不管秦想想真心还是假意,反正郡君此时也……不妨就死马当活马医!
一行人跟着王嬷嬷,走过一道垂门,再转进正院,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难闻的味道。
院中有侍女数人,但都面容呆滞。
见王嬷嬷领着人进来,她们脸上总算有了些许反应。
王嬷嬷也没有多与她们言语,直接推开门扇:“郡君就在里面……”
一股更难闻的味道袭了出来。一位刘姓医工皱眉,和另外两位医工对视了一眼。
床榻上,躺着康德郡君,她盖着被子,头发灰白,两颊深陷,猛地看去,分明是将死前脱相的面貌。秦想想心中叹息,文昌侯还真是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发妻竟下如此毒手。
榻边还跪着两个侍女,正在收拾着什么,见王嬷嬷进来,一人道:“王嬷嬷,郡君方才,又呕血了。”
王嬷嬷又开始拭泪,对着医工道:“劳烦各位医工了。”
刘医工不过一切脉,眉头一皱:“脉象很是怪异,像是伤心欲绝而引起心脉俱衰的呕血之症。李医工,你来。”
李医工切完,也点点头:“没错。”
王嬷嬷不敢置信:“不可能,世子刚去时,郡君虽然伤心,但还是好好的。”
最后一位张医工把脉,这回切得仔细些:“老夫也是如此认为。”
王嬷嬷怒瞪着秦想想:“我看你这小蹄子,和那个人是一伙的罢!”她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文昌侯。
秦想想不理会她,只问医工:“有没有一种极为巧妙的毒药,中毒之后的症状和此脉象极为相似。”
刘医工点头:“小娘子颇有见地。十多年前,老朽还真是见过类似的病症。只可惜,当时老朽医术甚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痛苦逝去而束手无策。”
秦想想满怀希望地问:“那如今呢,刘医工可有法子?”
刘医工点头又摇头:“倘若刚中毒时,老朽全力救治,尚有一半的希望,但如今……只能维持数日了。”他说着,已经将带来的药箱打开,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
“这是老朽研制的解毒丹,希望能管用吧。”说着,他捏开康德郡君的嘴巴,几粒丹药灌了进去。
王嬷嬷听得康德郡君只有几日寿命时,就已经掩着脸低声啜泣起来。
此时却是听得外头传来文昌侯的说话声:“你们这些奴婢是怎么回事,姜老将军来了,也无人通传?可真是失礼,失礼!”
姜老将军守在门外,没进来。
他鄙夷地看着文昌侯:“康德郡君是侯爷发妻,她病入膏肓,侯爷竟然不曾延请医工替她医治。侯爷可真是心狠手辣。”
文昌侯叹了一声:“老将军怎知老夫没请,她啊,是思念杰儿,伤心欲绝,药石无医啊!本侯才失了铭杰,又眼睁睁地看着郡君追随杰儿而去,本侯心中之痛,谁能体会?”
姜老将军听不下去,呵斥他:“郡君分明是中毒,老夫看你就是想着要毒死她,好纳新人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