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文昌侯忽地剧烈地咳嗽起来。
掌柜的自然是赶紧过去:“侯爷,您可是身体抱恙?”
文昌侯咳得似乎声音都沙哑了:“本侯年纪大了,最是闻不得这辛辣的气味,也吃不得辛辣。”
掌柜的有些为难:“这……”
“侯爷,小的炙烤的部分羊排,可是没有放辛辣的作料腌制,经大火炙烤后,膻味全去,又不失鲜香,最是适合您温补的。”李好吃赶紧说。
文昌侯点头:“听闻天香楼素来以客人至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好吃的神色顿时洋洋自得起来。
文昌侯没去过天香楼吃饭?秦想想是不信的。他如此维护李好吃,那只有一个原因。文昌侯也押注了,只不过押的是天香楼。好玩,真好玩。
她看向陈桂春,陈桂春甚至都没有多看过来一眼,仍旧继续专心炙烤。
秦想想有一种感觉,陈桂春似乎是来比试的,似乎又不是。毕竟他表现得完全没有功利心。他只是在像平常一样的做菜。
秦想想笑道:“可真是太巧了,妾身竟是和李厨工一样的想法。不过呢,妾身窃以为,用文火炙烤的羊肉,方适合像侯爷如此年纪的老人食用。大火炙烤,对牙口不好的老人来说,会容易上火。”
这小蹄子!句句带刺,讽刺他是老人!文昌侯的脸色沉下来。
陆丰泽唰啦一声又打开扇子,掩着自己的脸:“秦店家不愧是女子,甚是体贴。”
他好像在笑。
这陆丰泽倒是有意思,似是不畏惧文昌侯。
听说陆丰泽乃是从外地来的巨贾豪富,行事恣意。但文昌侯乃是地头蛇,又是皇亲国戚,陆丰泽不会幼稚到不省得文昌侯的身份。假如陆丰泽不畏惧文昌侯,那么他背后投靠的势力定然比文昌侯还厉害。
文昌侯皮笑肉不笑:“本侯早就听闻但凡上过陆家画舫的客人,皆流连忘返,也不省得陆家画舫之上,可是灌客人吃了什么迷魂药。”
这句话说得很明显,文昌侯在暗喻陆家画舫用了不一般的手段。
陆丰泽还没说话,朱妙先便急急的打圆场:“都是我不好,非要点这炙烤羊肉。侯爷,要不您再出一题……”
陆丰泽却丝毫不给面子:“天盛楼规矩,来做评判的,不管是什么身份,都要一视同仁。”
文昌侯哼了一声:“陆郎君倒是喜欢公平。”
陆丰泽摇着扇子:“这就是为何陆某便是变卖祖产,也要挤进京师来。鄙人窃以为,天子脚下,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文昌侯倒是笑了:“陆郎君说得不错,不管犯法的人是什么身份,都要按律处置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地看向秦想想。
秦想想点点头:“侯爷所说甚是。”
这小蹄子!文昌侯这回却不动声色,余光看到李万州已经走到了门口。
他胸有成竹,仿佛下一刻就能给秦想想按上罪名,送到牢狱中去。
一直没说话的陈桂春抬头,看向天盛楼掌柜:“我的炙羊肉,已好了。”
炙烤的羊肉,自然是须得趁热吃才好吃。
李好吃也赶紧道:“我的也好了!”
秦想想仍旧不紧不慢,继续炙烤着。余光却是看到李万州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走进文昌侯的屏帐中。
她一颗心,忽地无端地狂跳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