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想想摁着自己的心口,喘着大气:“红袖,我的药,我的药……”
驾车的马夫从车辕上扑下来,白发苍苍,行动迟缓:“大娘子,大娘子……”
“呔,这文昌侯架子可真大,连秦观澜的女儿来讨人,都无动于衷。”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幽幽从角落里飘出来。
小厮心神一颤,这声音,听着像是裕德将军的!虽然裕德将军平日里大门不出,但宋姜两家的园只隔了一道墙。文昌侯府的园是正儿八经的园,但裕德将军府的园,其实就是姜老将军的练武场。每日卯时半,蒋老将军就“呔,敌军受死吧!”的开始练武。文昌侯府的人,对姜老将军的声音,不要太熟悉。
这姜老将军,怎地还偷听墙壁呢?
小厮差点就想退回门内,关门视而不见。
但他又不敢,只得乖乖的行礼:“小人见过裕德将军。”
却听得姜老将军说:““秦家大娘子,虽然秦观澜弹劾过老夫,但秦观澜是秦观澜,他的闺女是他闺女,只要不像他一般糊涂,老夫是不会讨厌的。”
秦想想:“……”原来这位就是裕德将军,姜鸿生的祖父。这脾气,倒是和姜鸿生有几分相似。
秦想想咳了几声:“妾身见过裕德将军。裕德将军肚里能撑船,妾身万分敬佩。”
咳的次数多了,秦想想的声音沙哑又虚弱,听着真真是可怜极了。
姜老将军看向小厮:“小娘子拖着病体,来讨要她家的婢女,为何不给?”
小厮心中苦啊,那婢女早就是被郡君给关起来了,他一个外院的小厮,哪里有权力去通报?况且郡君早就吩咐过,秦家再来人,只管打走,打死。
小厮迟迟不答,姜老将军可等不及了,大步的就要登上台阶:“别人怕文昌侯,老夫可不怕。虽是婢女,但也是一条命。”
好仗义的裕德将军。她爹怎地就弹劾姜老将军呢?
若没有裕德将军出头,她怕是还要躺地上咳好一阵子。
小厮哪里敢拦裕德将军,只赶紧撒腿就往里跑。守门的两个护卫鞘中的大刀,是想拔又不敢。
姜老将军朝秦想想招招手:“小娘子,老夫都替你打头阵了,你还躺着作甚?赶紧进来啊。”
红袖赶紧去扶秦想想,秦想想又是一阵狠咳,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在姜老将军的威严的目光下迈上台阶。
秦想想给老人家行礼:“妾身谢过姜老将军。”
姜老将军浑不在意的挥挥手:“不过是举手之劳。这事你也别往你爹面前说,老夫不喜欢。”
秦想想含糊的应了一声:“是。”
进了门内,但见一道巨大的影壁在前,绕过影壁,是一处开阔的园子。但见十数丈开外,一座楼宇灯火通明,影影绰绰似有人影走动。
也怪不得小厮半响没走到,这距离的确有些远。文昌侯府也的确够大。她们秦家三进三出的院子,在文昌侯府面前不足一提。
秦婉婉那等精明的人物,只看到文昌侯府团锦簇的表面,没看到其中的算计和阴谋。
也怪不得秦婉婉,哪个普通女子见了这文昌侯府不心怒放,以为荣华富贵的生活唾手可得。
姜老将军就站在影壁后面,中气十足地喊道:“文昌侯,速速给老夫滚出来!”
秦想想吞了一粒药,止了咳嗽,眯着眼睛看着一顶小轿朝他们疾驰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