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动双脚跪回床头,原先跪过的地方留下一滩血迹,浸湿地砖。
她握着墨安的手,放至脸颊,似汲取温度般蹭了蹭,“哥哥,阿芜在这里,阿芜哪里都不去,你要坚持住,太医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阿芜是墨羽乳名,从前墨安最喜欢这么喊她。
‘阿芜,哥哥今日跟着王爷去了大漠玉湖,在那里居然看到了只林间才有的金丝羽雀,你不是最喜欢它漂亮的羽毛么,哥哥就拔了它的毛给你制笔。’
‘阿芜,吾兄救了个人,为表感谢,他送了我块暖玉,现吾兄将它转赠于你,愿阿芜在京城永安。’
‘阿芜,哥哥今天看到个小孩子与你小时候好像。’
‘阿芜,大旱数月边疆终于下雨了,只是这雨像是捅破了天,下得好大好大,王爷正领兵防洪挖渠,吾兄也是。’
墨羽当真悔恨至极,她一直以为父母身亡之后她便没了心,于这世间也不过苟活罢了,直到墨安出事她才恍然,原来她不是没了心,而是还有最后的羁绊。
早知如此当初她的回信就该多写几个字,多写些许关心,而非草草回复。
‘无趣,不要也罢。’
‘我是墨羽,再唤阿芜,就别再来信。’
‘哦。’
‘知道了。’
洛九离心叹了声,不再劝,唯一的亲人生死不明,换谁怕是也不会安心去上药。
她看了眼躺着的墨安,面色毫无生气,黑色的夜行衣被当膛刺破,血流潺潺,其余地方亦是鲜血淋漓,无一处好肉。
他的另一边临窗小榻上,还躺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男子,同样的面无生气,唇色纸白。
见她看过去,康祥说,“这就是被萧家掳去的那个人。”
洛九离:“我知道,吕大牛。”
他果然是被萧家掳了去,如此一来曹永年找上她时,为何一开始什么都算不了,为什么突然又能算到了,瞧着现今种种也就都说得通了。
最开始算不了他在何处定是人还在萧家,还在白安的羽翼下,至于后来为何突然能算到了,就是已经把人丢去乱葬岗准备焚烧了。
难怪他们赶到乱葬岗时找不到人,原来是已经被墨安救走。
难怪他们追逐到天黑也追不上找不到人,原来是墨安正带着人在躲避追杀。
“这吕大牛三魂七魄尽失,独剩一躯壳,便是救活也不过行尸走肉,唉!”洛九离长叹口气,“为此不顾自身,厮杀到最后只剩一口气,怎么这么傻。”
魏严带着万太医来时,洛九离并未在此,而是去了洛府请乔宿。
乔宿与洛乾把酒言欢完刚睡下就被洛九离拽去了逸王府。
到门口时万太医刚做完诊断,“王爷,下官已尽全力,窗边那位公子用用药不日便会醒,但这位公子.唉,准备后事吧!”
墨羽闻言,如天塌一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