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
天塌了都没在怕的,可一想到当年的场景,仍是夜半惊魂,仍是心肝剧颤,平生唯有那一次,是真的肝胆俱裂,真的连神魂都在撕扯。
不过,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怕绾绾不答应,怕绾绾又要拒绝我。”他如实回答,“怕不能与你白首,怕不能予你一生长安。”
燕绾伸手圈住他的腰肢,算是给予回应。
感情这种事不能一个人单方面付出,不管前程如何,总要试一试才不枉今生走这一遭,至于今生是否圆满,那就看上苍安排。
人啊,只管努力。
其余的,交给时间。
马车回了摄政王。
燕绾进了衔泥小筑,便直奔药庐,没有片刻的犹豫。
“主上?”景山有些担心,“您说,夫人真的能救温少卿吗?”
薄言归不知道她有没有这本事,但……
“只要她想,那就信她。”薄言归转身,“不管能或者不能,本王都给她兜着。”
如此,便可罢了。
景山不再多说什么,横竖主上已经有了决定。
“主上。”管家行礼,“有客。”
薄言归眉心微凝,抬步朝着暖阁走去。
李淼端坐在内,室内茶香袅袅。
“你这儿的茶不错。”李淼呷一口杯中水,慢慢悠悠的放下,“不愧是摄政王府,什么都是顶好的。”
薄言归拂袖落座,“回头给你弄点。”
“弄点?”李淼轻嗤,“小气。”
薄言归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这般馋嘴了?你又喝不了这些。有话直说,少在这里拐弯抹角,免得讨人嫌。”
“明日就走。”李淼说。
景山奉茶,默然退到一旁。
“嗯。”薄言归端起杯盏,轻吹着翠绿的芽尖。
李淼扯了扯唇角,“就这样?”
“难不成,还有挽留你?”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李淼幽然轻叹,“摄政王果真是薄情,我帮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你竟是连句谢谢都没有,甚至于都不提你那点事。怎么着,是怕我问你要喜酒喝?”
“怕你送不起礼金,就不叫你了。”薄言归放下手中杯盏。
李淼先是一愣,俄而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摄政王可真是快人快语啊!”
“客气。”薄言归幽幽吐出一口气,“一路顺风。”
李淼顿了顿,终是释然的笑了笑,“恭喜啊!”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再多说什么。
处境不同,心境不同。
但有些东西是可以引起共鸣,比如说,曾经。
若无薄遇,没有今日的李淼,也许他早就死了,窝在角落里腐烂无人知,何来的今时今日,不是他生性冷漠,而是世人不值得。
但,也有人是值得的。
“我会把他带走的。”李淼补充一句,“你就安心成你的亲,安心做你的摄政王。”
薄言归拱手,沉默不言语。
李淼回礼,不需要多言,彼此都是……人狠话不多之人!
心照不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