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从眼中涌出,他仰起头,抬着袖子压在眼睛上,不让画纸被泪水打湿。
他的画技并不高超,若非齐蕴那时借口说他考科举也得学画,逼着他照着她作画,也不会留下这唯一一幅,齐蕴妥善保管着的有她肖像的画了。
好半天,他才咽下喉中酸涩,通红着眼眶,喃喃自语:“我一定会查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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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娩来临安府并非只通知到温蓉一人,她前脚在客栈落脚,后脚齐国公夫人李璋便得了消息。
李璋被人簇拥着往外走时,恰好遇到下值归来的齐国公和孟长卿。
齐国公看她神色匆忙,脚步一停,问道:“这么晚了,你还出去?”
李璋冲父子二人笑了下,答道:“有个远房亲戚来临安府了,我去见见。”
齐国公随意问:“谁?”
李璋答他:“我表姑父那头的亲戚,官人还记得罢?往前在汴京住的李家。”
“李家”入耳,孟长卿耳尖轻轻动了一下。
他记得,秦月淮说过,沈烟寒的继母温氏常来府上与他母亲叙话,最起初的缘由,便是他母亲觉得温蓉很像她的表妹赵家夫人李清,而这李清,其实与他母亲的关系并不亲密。
突然冒出个李家亲戚,不来府中,而是她母亲亲自动身出门拜访,他直觉有些蹊跷。
齐国公却没有他儿子这份敏感心思。
王家是一门实实在在的世家大族,亲戚何其多,关系弯弯绕绕,别说是个表亲,就是王璋那庞大的堂亲血脉也足够复杂,齐国公哪能真记得住王璋说的是哪个李家,只敷衍地点了点头作罢。
李璋见他没打算再说话,就道:“那我出去了,回来得该会晚些,官人过会且先歇息。”
她正要抬步时,孟长卿扬了扬手中折扇,看着王璋道:“近日城中不太平,偷盗犯罪的人也多,我索性也没事忙,不如就陪着娘你去一趟罢。”
他看着齐国公补充:“这样,爹爹也能更放心些。”
孟长卿这话倒不是无中生有。
去岁冬季连日雪灾,临安府四周的郊县也有不少灾民,早在过年之前城门口就设置了不少粥棚救灾,但不是所有灾民都安安分分地呆在了城门口,加之城门的管理松散,有些灾民入了城四处盗窃、惹是生非,府尹派出的官差是抓也抓不完。
听孟长卿提这一嘴,齐国公深以为然,点头道:“你陪着也好。”
李璋的指甲缓缓收进手心,对上孟长卿似笑非笑的眼睛,压下了要拒绝的话,“那成,四郎就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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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府的一处客栈里,李娩心神不宁地在客房中踱步。
今日没有如愿见到秦七郎,她实在是气恼温蓉在沈家地位低下,连一个客人也安顿不下来。
可于此同时,她又奇怪地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烦恼来,若是那秦七郎真是延庆长公主的大儿子,面对他,她又该如何应对?
纠结间,她随身带着的侍卫叩门道:“娘子,齐国公夫人到了。”
李娩深吸一口气,“好,我这就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