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矛盾?”沈烟寒眼露迷茫,她一向信奉非黑即白,“人怎么可以既喜爱一个人,又讨厌一个人?”
秦月淮想,如何不会?沈烟寒喜欢温柔和煦的郎君,若是他在沈烟寒跟前展示的,就是他素常那一面——冷漠、残酷、不苟言笑,那么,她该是会讨厌那样的他的。
他剖析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面,你看到了其中一面,你觉得喜欢;看到另一面,或许就觉得不喜欢了。人性本就复杂,我们对一个人的看法自然而然,也该是复杂的,对么?”
沈烟寒依旧半信半疑。
见她如此,秦月淮便问了一句:“那你是喜爱一整个我?没有一丝不喜爱的?”
沈烟寒一怔,随后倔着脸瞪他道:“谁喜爱你了?尽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秦月淮蹙起眉峰,目光灼灼看着她,严肃问道:“你不喜爱我么?”
沈烟寒双颊滚烫。
她从来都是喜怒形于色的小娘子,她喜爱不喜爱他,她从来是在行动上表现得更突出、更淋漓尽致。她虽然并不介意朝他说出口这些情话,但被秦月淮这么直白当面一问,她依旧有些害羞。
沈烟寒哼了一声,一下将脸埋进秦月淮的脖颈里。
秦月淮却并不想放过她,手指去抬她的下巴,看着她又问了一次:“当真不喜爱么?”
沈烟寒想撇开脸,他手上却用了些劲,硬是要她看着他。
眼瞧着他的坏心眼又起来了,沈烟寒愤愤道:“你说呢?”
秦月淮一丝不苟道:“我不知道。”
沈烟寒并不想屈服:“不知道就算了。”
秦月淮语气无奈:“皎皎。”
他一定明白,朝她示弱就是他最有用的手段,沈烟寒心中喊着这个冤家,从他腿上起了身。
可秦月淮以为她是生了恼,即刻伸手环住她,将她摁回了原位。
这回换他将下巴搁在她肩上,他气音在她耳后喷洒:“皎皎。”
沈烟寒忽觉头皮一麻。
她没应声,秦月淮便开始以自己的方式亲近她,吻从她耳背开始,到她细白的脖颈上,再到她艳丽的面颊。
沈烟寒被他挨靠得直发痒,推他几下,可他依旧无动于衷,对她黏黏腻腻,惹她急急躁躁。
沈烟寒决定反客为主。
在秦月淮啄她鼻尖上,她一下抬手搂住他的肩,往他喉结上吹了口气,抓住他的一只手。
秦月淮动作一顿,怔怔退开脸颊,看沈烟寒。
沈烟寒双目明亮,笑着朝他:“那个走了,这会可以了。”
秦月淮脊背一僵。
他出生如此,实际上是骨子里流着礼仪规范的人,即使是个郎君,也被沈烟寒这会的大胆给折服。
领略到沈烟寒是什么意思,余光瞥见照进门的夕阳,他的耳尖不争气地微微红了。
他艰涩道:“我只是想亲一亲你。”
他越是害羞,沈烟寒越是兴致勃勃。
她本是逗他而已,被他这么一拒,反而反骨乍起,真有了吃下去的兴趣。
“是么?当真么?”她漫不经心地往下扫一眼,“你就不能诚实一点?”
秦月淮这下是心中真正有了无奈。
“天还没黑呢。”
“那又怎样?”
“就在这?”
“你不就喜欢在别的地方?”沈烟寒媚眼如丝地斜眼看他,掰着手指,故意细数他的癖好,“汤池、小榻、浴桶……”
她每说一个地儿,秦月淮的俊脸便红上一寸,说到后来,秦月淮再听不下去她的喋喋不休,俯脸吻住她,堵住她的唇。
沈烟寒边笑,边让他吻她。
她用她的行动表明她是否喜爱他这个郎君。
他这样好。
*
夜深人静,偏远的客房里归于寂静时,沈府大门口迎来了一辆低调的马车。
温蓉迎接到李娩后,掩下心中情绪,带她见了沈固辞。
沈固辞持着礼节与她见礼,不动声色地打量李娩。
并不如他心中想象的山匪模样,此人不止没有俗气,浑身上下还透着教养,言行得体,气质很是不凡,尤其是那一双眼,透着见多识广而来的淡然。
沈固辞心中狐疑迭起,愈发想弄清楚温蓉与此人的背景,以及,他们打探秦月淮究竟是什么目的。
一阵不痛不痒的寒暄后,趁李娩出门更衣的当口,温蓉说道:“官人,姑母尚未落脚,不如就住在我们这里如何?”
沈固辞沉默须臾,回道:“暂且住客栈罢。”
没料到沈固辞会拒绝,温蓉惊讶且不解,然而她往前一步,正要再动之以情时,沈固辞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往门口走去,温蓉急切喊一声:“官人!”
沈固辞沉下脸,冷声问她:“还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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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