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富贵说着,从兜里掏出烟给霍深一根,他记得这男同志,印象不错。
霍深看了林安宁一眼,把烟挡回去。
“叔,戒了。”
史富贵了然,乐呵呵收起烟。
“戒了好,戒了好,我这大侄女是不爱闻烟味儿。”
“成,你们去上学吧。”
林安宁不着急走,有些不好意思道。
“叔,我想跟你说个事儿,就是,你这黑市能不能匀个地,给做个小吃摊或是食品店啥的生意?”
史富贵左右看了看,指了个指前头。
“你开口,叔肯定有法子。”
“就那,有个堆杂物的地儿,把墙凿开就是个窗口。甭管是小吃摊还是食品店都方便。咋,你想干?”
林安宁摆摆手:“我分不出身,那地儿能不能帮我留着?”
“就是得麻烦你,找人打整一下,东西啥的也都采买好,钱这边不成问题……”
听完林安宁的话,史富贵拍着胸膛点头。
“叔办事,你放心。”
“咱叔侄两,可不兴说这些。”
从黑市出来,霍深把林安宁送到了学校门口。
说是学校,其实是一排破破烂烂的泥砖房。
屋顶漏雨,连操场上都是泥坑。
高中教育去年才推行到壶瓶镇,镇上还来不及建学校,只能用老村部将就一下。
林安宁冲霍深摆摆手,背着书包进了教室。
教室里摆着二十来张课桌,差不多坐满了。
学生年龄跨度还挺大,有十几岁的,也有二十多带孩子的。
高考才放开了一年,这对大伙儿来说都是难得的机会。
再苦再累,拼着考上大学就有出路了。
看到林安宁,其中一个女同志站起身主动打招呼。
她看着二十出头,背上背着个背篓,里头装着个小娃娃,睡得正香。
“你就是林同志吧?我是班长张胜男,今天早上老师通知会来新同学。”
“课本在这儿,早上咱们一般都是自习。”
还没说完,她背上的孩子就哭了起来。
“张胜男,你不学习别耽搁咱们学习成不?谁家来上学还带孩子?”
“就是,都嫁人生孩子了还考啥大学?你考得上吗?”
四周的批评声叫张胜男红了脸,她不好意思的冲林安宁指了指。
意思那个是她的座位,然后放下背篓抱着小娃出门去喂奶了。
林安宁拿好课本,在课桌上坐下,慢慢翻看起来。
她还没学到高中,怕追不上大伙儿的进度。
正看得起劲儿,就从后头扔过来两颗奶。
她皱了皱眉不想理会,可后头的人不死心,又踹了踹她的凳子。
“嘿,林同志?你是城里来的吧?长得真漂亮。”
“都是同学,认识一下?我叫陈万元,我家是镇上第一个万元户。”
“年纪轻轻上学浪费时间干啥?待会儿带你去看电影?逛百货商场?你饿不饿?去国营饭店吃饭也行。”
身后踹凳子的脚一直不停,林安宁忍无可忍。
一脚踩上去,后头的陈万元疼得嗷的一叫。
她使劲儿碾了碾,转过身。
“我是来上学的,不是来谈对象的。再说。”
她嫌弃的看着肥头大耳,满脸油光的陈万元。
“就算谈,也看不上你这样的。”
“再惹我,下次腿给你踩断。”
刚才骂张胜男,就是陈万元起的头,一看就不是啥好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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