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云脸微微一红,道:“我对案子的了解自是没有阿静你深的,很多事情,其实我也说得不太明白,若是你觉得有需要,还是再去跟萧二郎说一下比较好。”
“不必了。”
徐静摇了摇头,道:“萧禾要了解这个案子,只是为了更好地完成护送凌王他们的差事,他只要知道那个案子的凶犯是谁,凶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凌王他们从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就足够了。”
知道凌王太妃这么做的目的是让凌王可以逃离江家和朝廷后,他就可以对此做一些防备工作。
虽说如今一切已是真相大白了,但谁能保证,凌王太妃已是打消了让凌王离开这个念头?
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
如果只是这些事情的话,她确实已是说清楚了。
宋轻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突然道:“对了,阿静,这个案子里还有几件事,我其实还没想明白,如果凌王太妃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凌王离开,她为什么要这般大费周章地砍下死者的头,还让方侧妃把其中两个头藏起来呢?”
一旁的春阳立刻道:“这一点,奴婢也不太明白。”
徐静笑笑,道:“凌王太妃这么做,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混淆视听,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消失的头颅上,这样就能进一步隐藏真凶的身份,加大我们破案的难度。
第二个目的,是让我们形成思维惯性。前几个死者的头都被砍了下来,连凌王妃也不例外,有两个死者的头颅甚至不见了,这就会让我们觉得,凶犯对死者的头颅有着某种奇特的执着,这样,当我们看到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被伪装成了凌王的双瑞时,首先想到的是连凌王的头也被破坏了,而不是,这具尸体可能不是凌王。”
宋轻云一怔,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看到双瑞的尸体时的感觉。
双瑞的尸体被烧得最严重的地方是他的头颅,唯一还算完好的地方,是他的脚。
若没有前面几个案子的铺垫,乍然看到这样一具尸体,大家定然会感到困惑,为什么偏偏是死者的头部被破坏得最严重?
而有着可以证明凌王身份的特征的脚,却是死者身上唯一完好无损的地方?
加上凌王的敏感身份,要想到凶犯是故意先破怪死者的脸,企图就此做出点什么事来,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但因为前面几个案子,大家竟是都没往那个方面想,竟然都觉得,死者的头被破坏得最严重是正常的!就像阿静说的,大家都被凌王太妃的小把戏给绕进去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思维惯性!
宋轻云眼睛微亮,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唰唰唰地把这四个字写了上去。
徐静看着她,忍不住轻笑一声。
不会若干年后,大楚各地的百姓,都要满嘴现代用语了吧?
写完后,宋轻云又道:“还有一件事,凌王太妃最开始,是想把罪责推到方侧妃身上吧?”
徐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凌王太妃想得很全面,她准备的替死鬼有两个,一个是方侧妃,一个是当时‘消失不见’的双瑞,若不是我们察觉到了真凶是冬阳,这些案子,只怕没有人会想到是凌王太妃做的。”
宋轻云闻言,忍不住暗叹一口气,“这个局,凌王太妃也不知道策划了多久,这样的爱,太沉重,也太可怕了。”
而这一切,都是江家种下来的果。
也不知道他们的罪孽,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在这片大地上彻底消散。
安平县离新州不远。
马车不紧不慢地在路上走了一天,在太阳落山之前,终于停了。
他们终于回到了安平县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