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村离西京不远,他们没走多久就到了,问了村里人后,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那吴嫂子的家。
却见那是一间最普通不过的农舍,看着还有几分残破,院子里临时搭建的灵棚还没来得及拆卸,上面悬挂着的丧幡正随风轻轻飞舞。
姚少尹见江余跟着徐静一起来了,有些讶异,但想到江三娘与江余的关系,也没说什么,径直走进了面前的农舍,正要喊人,一个身材细瘦脸色惨白的年轻男子就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满院子的人,他显然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你……你们是什么人?莫非是西京府衙的人?”
到底是考上了秀才的读书人,他很快便认出了姚少尹他们的身份。
姚少尹拿出腰间的令牌给他看了看,道:“你就是屈郎君吧?我是西京府衙的姚少尹,我来到此处,是想询问一下你母亲之死的一些详情。”
屈郎君一怔,脸色似乎比方才更白了,“我阿娘……我阿娘就是自尽身亡的,没什么好问的。”
看到他这明显带了几分抗拒的模样,徐静眸色微闪,走前一步,道:“屈郎君,我知晓你在想什么,你阿娘是在西京城里自尽的,自尽的地方是城东的一家客栈,你阿娘身为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寡妇,先前就有许多针对她的流言蜚语,她突然在一个客栈自尽身亡,难免会滋生出很多难听的话,所以,你不想再多提你阿娘自尽的事,可是如此?”
在来白玉村的路上,姚少尹已是遣人快马加鞭回府衙,把记录了吴嫂子这个案子的卷宗拿过来了。
因为吴嫂子死在了客栈里,当时还引起了不少的骚动。
屈郎君的眼眸一下子瞪大,“你、你怎么知晓……”
西京府衙的人便算了,这娘子为什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说起来,她似乎是和西京府衙的人一起过来的,她到底是谁?
徐静自是看出了他的困惑,淡声道:“我如今在协助西京府衙查这个案子,我们怀疑,你阿娘的死另有乾坤,你阿娘有可能不是自尽,而是他杀……”
“不可能!”
屈郎君却立刻道:“当初西京府衙的张少尹已是彻查过我阿娘的案子了,仵作也说我阿娘就是跳楼自尽而亡的,这事儿……这事儿不是你们西京府衙盖棺定论的吗?!”
看到徐静看过来的眼神,姚少尹无奈道:“年底事情多,很多衙役又要休假回家过年,很多事情都堆到了一块,我、张少尹和江兆尹手上都一大堆案子,我们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更没有心思去管别人手上的案子了,这个案子恰好是张少尹负责的。
我和张少尹历来是轮流休假,今年轮到张少尹休假回老家,我留在西京当值,早在三天前,张少尹已是离京了。”
而因为这个案子最后被定性成了自尽,卷宗上记录的情况便十分简洁,只简单说了死者自尽的地点,时辰,并附上了仵作验尸的尸格。
说着,他看向屈郎君,道:“那时,我们确实觉得你阿娘是自尽身亡的,但今天发生了一起案子,凶犯杀死了一个娘子,却用十分精妙的手法把她伪装成了自尽,我们怀疑,你阿娘的案子跟今天这个娘子的案子类似。
屈郎君可能跟我们说一说那天的详细情形?”
屈郎君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们一眼,轻轻摇头道:“不可能,我阿娘那种情况,怎么看都是自尽啊!那天,我阿娘……我阿娘卖完豆腐后,没有回家,而是就近在一家客栈里开了个房间住下了。
当天晚上,她爬上了客栈的屋顶,从上面……跳了下去,我阿娘是八天前自尽的,那时候刚好是一个下雪天,屋顶上积了一层薄雪,雪上面只有我阿娘一个人的脚印!
这种情况,我阿娘怎么可能是被人谋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