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大案子,相关的资料定然是不少的,徐静从中挑出了那五个受害者的尸格,便安静地看了起来。
萧逸看了她一眼,遣人拿了一碟点心过来,便也拿起一份卷宗,打开细细看了起来。
一时间,小小的凉亭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仆从在远处走路的声音,和一旁的池子里偶尔跃出水面的锦鲤的声音,初秋的天气干燥却舒爽,偶尔风在身上吹过,就仿佛母亲温柔的双手,穿过金灿灿的阳光轻轻抚上孩子的身体。
徐静某一时刻,不自觉地抬头,当看到对面难得放松地靠坐在椅背上,一只手拿着卷宗,一只手轻轻摩挲着桌面上的茶盏的男人时,微微一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竟是可以无视原主记忆带给她的影响,以一种堪称平静的心态去看待这里,和面前的男人了。
似乎感觉到了徐静的视线,萧逸突然抬头,一双深邃的黑眸静静地看着她,道:“怎么了?”
徐静按下心底里莫名其妙的想法,摇了摇头道:“这几个受害者的尸格我看完了,确实如萧侍郎所说,后面三个受害者死亡时的惨状,不是前两个受害者能比的,只是她们身上的伤也有一定的规律,例如她们身上的烧伤、棍棒伤和徒手伤分布的位置都差不多,手指甲和脚指甲全都被剥落了,且仵作判断,凶犯是用钳子一类的工具剥落的,以及三个受害者胸口的皮肤都被人生生撕了一块下来。”
最残忍的是,那些伤都分明是生前伤,也就是说,死者被折磨时,是有意识的。
顿了顿,她道:“我先前还想过一个可能性,后面三个死者会不会像王五娘一样,是别的人模仿微笑杀手犯案。”
萧逸看着她,问:“那你觉得是模仿犯案吗?”
“不,”徐静摇了摇头,“我对比了五个受害者嘴上红线的缝合手法,它们的手法以及缝合出来的模样都差不多,凶犯显然精通针线活,针线十分细密整齐,这是很难模仿出来的。
而精通针线活的男子本来就少见,我觉得这在以后的查案中可以作为一个突破点。”
这也就更凸显出杀害王五娘的凶犯的模仿是多么拙劣了。
王五娘嘴角的缝线凌乱而粗糙,一看就不是微笑杀手的手法。
只是,除此之外,她在尸格中也暂时看不出别的线索。
她不由得看向了其他卷宗,就在她打算拿起其他卷宗时,萧怀安兴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阿娘,阿爹!我下课啦,文夫子说我今天的字又有进步了!”
徐静微愣,一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也太快了吧?
她只能暂且压下蠢蠢欲动的心思,站起来抱住了扑过来的小不点。
萧逸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又给她满上了一杯茶,仿若不经意地道:“你若想继续看,可以多留一会儿,我今天总归也没旁的事,若你有事要回去,也可以等以后有空的时候再来看。”
徐静多少有些遗憾,只是她也知道,这些卷宗属于官府私密文件,是不可能让她带回家的,想了想,道:“我回去还有事,等我有空再过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