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看看他们,点点头走到堂屋上坐。他被几个后生用滑竿抬着过来,倒是一点儿不累。
“事情,一路上我已经听陆达说了。”族长坐下后,缓缓开口。
张兰心头一跳,身子往陆洪文身后藏了藏。
村长陆康成一肚子气,眼神不善地盯着张兰。
族长锐利的眼神朝她看过去,“张氏,对于陆达所说一事,你可有辩解的?”
张兰动作一顿,下意识大声反驳,“我没有,我今天都没出过门。他说看见了就看见了吗,凭什么?”
“我明明看见了,就是兰婶子把纸条埋在老槐树下,等她离开,我第一时就去挖出来了。”陆达听张兰不承认,气急下当即开口。
族长看了两人一眼,摸了摸胡须,看着唐绵说道:“绵娘,他们两人各执一词,你可有其他证据?”
唐绵抬眼对上族长,缓缓开口,“族长,这个天气出门的人确实少,但不代表没有人出门。想来,除了陆达哥以处,总还有一两人看到兰婶子在村里走动的。”
此话一出,张兰心里瞬间咯噔一声,不会真的还有其他人看到吧?
张兰做贼心虚的模样,众人都看在了眼中。
陆洪文垂头苦笑,她为什么还要去找绵娘的麻烦啊!
这次,竟恶毒的想咒绵娘。
族长看了张兰一眼,收回视线对陆志谦说:“志谦,这事教给你去办。”
“是,爷爷。”陆志谦毫不犹豫地应下。
“我跟他一起去。”
唐绵,陆达,陆康成同时说道。
族长笑了笑,“行,都去吧,也能节约些时间。”
“不,不行.”张兰大声反对,说到一半又发现不妥,没了声音。
众人看她一眼,没理她,出门去办事了。
“喂,你们.”张兰着急忙慌想拉住唐绵三人。
她的一举一动,无一不是在告诉众人,事情就是她做的。
简直笨得无药可救。
族长闭上眼睛不想看她。
如果不是想锻炼志谦,这会儿已经拉着她去祠堂了。
“哼。”李氏冷哼一声,盯着张兰的眼神仿佛想撕了她。
张兰动了动嘴,躲了躲。
她倒是想跑,可惜这么多人盯着。
寂静无声,堂屋中除了呼呼的寒风声,都没有人开口。
就在张兰越来越不安的情绪中,唐绵三人带着两名目击者回来了。
张兰当时听到人声,确实远远的躲开了。
但她却忘记了,湿润的土地上留有脚印。路过之人顺着脚印看过去,发现偷偷摸摸的张兰。
“兰婶子,我记得你之前说今日没有出去过。”陆志谦回来后,族长便将问话的事情交给了他。
张兰支支吾吾,“我我记错了。”
“哼,记错了。张兰,你说得可真轻巧。”李氏凶狠地盯着她。
陆志谦朝李氏安抚一笑,又看向张兰问道:“兰婶子,那你出去后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张兰一脸嚣张的模样。
陆志谦听了也没发脾气,手拿纸条再问道:“兰婶子,陆达说亲眼看见你埋了这张纸条,而你说话又前后矛盾,且有证人证实你确实在老槐树附近走过。那么,我们有理由相信陆达说的是真的。”
“我我没有,我没有,我又不会写字。”张兰嘴硬道。
陆志谦缓缓一笑,“兰婶子,你手指怎么受伤了,也不包扎一下。”
张兰心中一慌,“我之前不小心弄伤的,不用包扎。”
“哦,做什么弄伤的?”陆志谦追问道。
“我我.我做饭.”
不等张兰说完,陆志谦又问,“原来兰婶子做饭了。什么时候做的?做的什么东西?手指做什么东西的时候弄伤的?”
“我”张兰咽了咽口水,“我做.做了稀饭,切.切了菜.”
自从有了儿媳妇,家务她是一样没沾过。
陆志谦一连串的问题,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够了!”陆洪文狠狠闭了闭眼,大声喝道。
本就心慌意乱的张兰,被吓得身子一抖,“你吼什么?”
陆洪文一开口,张兰被压住的脾气,仿佛找到突破口,逮着陆洪文就开始骂,“陆洪文,老娘被一个小崽子追着问,你既然屁都不敢放一个。”
陆洪文苦笑,深吸一口气抬头紧盯着张兰,“说吧,你找谁学的写字,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什么写字,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兰眼神闪躲,对于陆洪文的问题完全不回答。
唐绵冷笑,“兰婶子,你既然不懂洪文叔说的是什么,那咱们就接着问。你不承认纸条是你埋的,没关系。但有三人都看到你形迹可疑,总得洗清你的嫌疑才是。”
话落,上前两步逼近张兰,眼神锐利地盯着她,“兰婶子,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如果你不能自证清白,又有陆达的证词,那么此事你就是罪魁祸首。”
大冷天的,唐绵不想再听她瞎扯。
族长听到唐绵的话,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自家孙子摇了摇头。
有时候,脾气太温和也不行,要依他的脾气.
哎!大孙子还得磨!
“我”张兰张了张嘴,不知道要如何编。
寒冬腊月,愣是急得浑身出汗。
一盏茶,像样的话没编出两句。
族长摆摆手,开口道:“通知族里的人,开祠堂。”
张兰瞬间瞪大眼,“族长。”
陆洪文撇开头,儿子儿媳也不知该说什么。
村长和陆达负责通知族里的人。
一行人离开陆洪文家,往祠堂走去。
路上,族长私下问了陆志谦如何处置,陆志谦想了想,答道:“族里肯定是不能留这等心思恶毒的人,一封休书免不了。另外,族规中的刑罚”
说到这里,陆志谦顿了下,族长没有言语,等着他继续说。
“十个板子,在族中以示警戒。”
“没了?”族长等了会儿,没再听到陆志谦的声音,便开口道。
陆志谦拧起眉,“爷爷,还有什么?”
族长缓缓一笑,“族中确实不能留心思恶毒之人。所以,族谱上也将她抹去吧。”
陆志谦脚步一顿,诧异地看向爷爷,爷爷的手段.
“志谦啊,有时候不能太温和。”族长语重心长的开口。
尤其是唐绵跟县令的关系亲近,就越要消除她心中的怒气。
“幸好,纸条上没有绵娘详细的出生时辰,张氏的字又写得差,横竖之间该出头的没出头,细算起来是错字。”
否则,就算如此处理,这事怕是也过不去。
唐绵也清楚这一点,没有对族长的处置方法提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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