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可靠么?”皇后尽力压抑住自己的慌张,接着问道。
“醒心殿杂扫侍女太监都不得进殿内伺候,芳枝这个丫头盯着内殿的秀和好几日,才发现她袖口沾了些发黑的血迹,再加上煮药的伺童没控制好一味药的分量,导致伺药的太监中毒,才被拖出去活活打死。”
“哪味药?”
“斑蝥。”
皇后紧紧捏住桌角,她虽然不通药理,可也是知道斑蝥有毒,使用不得当必会适得其反,她不禁反推明帝之症,若不是什么特别紧要的急症,是断不会用此药的。
“芳枝是怎么将消息传出来了?”启安然非常谨慎,再三确认这消息的真假。
“芳枝在外殿伺候,胡太医换班的时候忘带了银针,本来是别的丫头去送,结果摔了一跤脚扭了,正巧芳枝在殿外洒扫,便由她扶着胡太医回的太医署。”
“扶着回去的?”她仍有疑虑。
“被打死的小童是胡太医的侄孙,胡太医走出殿外的时候腿都软了,芳枝倒还机警,搀扶着太医才得以出了殿门,但一路上有禁军侍卫跟着,还好在半道上有我们的人接应,这便才将消息传了出来。”
拂香说罢,停顿了一会,有些迟疑,“娘娘,若真是蓝妃所为,她会不会攀咬娘娘?”
“就算她说东西是本宫送的,可阖宫也不是就她独一份,那梅汤饼经过好多人多手,本宫自然是说的清楚的。”
“可圣上迁怒于您可怎么办?这可正是荣王立位的紧要关头呀。”
拂香所急也正是启安然的担心所在,说不说的清楚又怎样,明帝素来多疑,那日冲宫,明帝就已勃然大怒,必然是认定中毒之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她越想越不安,甚至有些坐不住了。
明帝不知近况如何,先有张梦依日夜长伴左右,后有朝阳公主进宫请安,而自己堂堂东启皇后,却被硬生生的拦在醒心殿门外,一无所知、束手无策!
这说明什么?
更为惶恐的是,偏偏这两个女人都与秦王息息相关。
这又说明什么?
启安然不敢深想,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了醒心殿的近况,解了蓝妃的危机,同时若能杀了秦王,那即便是明帝真有意传位也是徒劳。
于是,她吩咐拂香将一枚赤金杜鹃及白芨草纹的香囊悄悄放入蓝妃向阳管。
这枚香囊是去年自己寿诞,朝阳公主遗失在自己福临殿的,上面的纹是公主最喜欢的杜鹃以及南昌王名字古白及的谐音,因是公主贴身之物且属性分明,她便踟蹰没有归还,没想到今日却派上用场。
皇后心思深沉,若下毒之人真是蓝妃,在她向明帝攀咬自己的时候,便可辨称她是朝阳公主之人,到时候又在她宫中搜出此物,就是物证。
明帝本就是多疑之人,若是让他认为是朝阳公主为了女婿秦王的前程,在启帧失势和自己重病之时意欲下毒谋害,因事情败露之后转而嫁祸给皇后,以排除荣王即位的可能。
如此,她才可能迎来事情的转机,重新掌握主动权,即便不能完全说服与明帝,那也更是加深了明帝对秦王与南昌王府的猜忌之心,在困境中谋的了生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