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井春所言的重要。张若怜停下了脚步,指着前方。
他清楚地领悟到。
“即使我与井工仰望着同一处的霞光,那目光还是看到了不同的地方,井工看向的地方比我更加遥远,可我却不羡慕井工看向的遥远,因为我知道,井工是因为某种期盼而展望,而我可以随时随地地欣赏霞光。”
井春皱着眉头,可嘴角却是表露着微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若怜所指的前方,眼中蓄积些许可以控制的湿润,无尽的感慨要将井春淹没一样。
她心中震撼,甚至有些惊愕张若怜能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方才还自嘲自己的虚伪,下一秒却真的让张若怜设身处地地为井春着想。
不是因为井春娴熟的说话技巧,而是在于此刻,井春遇上了一个张若怜。
“谢谢……”这是井春仅能想到的、能够脱口而出话。
除此之外,还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以后的路上,我再难遇到像张工一样的人。”
“像我一样?”张若怜笑道:“那是自然了,天底下哪有一模一样的人,不过你说这话好似要分别,你我永不相见一样。”
井春摇了摇头,沉闷的心事于某一刻沉入海底,漫长的路途有了片刻的喘息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井春会有这样的感慨呢?
她也不知道。
“井工放心,你的事情我就当不知道,反正我知与不知都不会有什么改变,还不如当作不知道,继续与井工相处。”
“我从不怕张工将我的身份说出来,”井春开口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这种担忧。”
许是信任,许是井春已然做好了打算……
打算?
井春摇了摇头,不全是,她想过身份昭然若揭的一天,到时,她一定在京兆府难以待下去。
这算是一种打算吗?
算是吧,至少井春想过后果。
很奇怪,井春并没有预想那般的焦虑不堪,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该思索些什么,她也不愿将现如今自己的状态成为麻木不仁,当然更不是有备无患。
只是如今,她想放下所有的、一切的、沉重的包袱,享受一天下来接近尾声的气息。
井春深呼了一口气,她不愿就这样回去,便问道:“张工去不去吃饭?”
“你请?”
井春淡淡一笑,好似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往日,“我请。”
“那我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