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您是指殿下?殿下惹您生气了?”
说罢,井春便拿起案桌上的画稿,冷漠道:“今夜我还要到翰林画院处赶制画稿,告退。”
“我叫井春。”井春的声音沉着而又冷静,丝毫不惧,就直立地站在那里,“黎王妃也是你的计谋之一,何须去叫一个有意为之的名号。”
“低到尘埃也是我井春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冠之黎王前缀。”井春没有退让,反而是迎上了姜和瑾的视线,“我很珍惜我的名字,也知我名字的寓意,那是生身母亲的期盼,尘埃之处亦有片叶不沾身,我不会让自己烂在地里。”
可是,井春那怕回归尘埃也不曾怕过什么,如今却是对眼前的人心生委屈,或者某一天,自己能在姜和瑾的操控之下死无葬身之地,
井春的声音也不似原先的剑拔弩张,只是淡淡开口问道:“阿爹是要劝我大度?还是劝我乖顺?”
只待刘书协出去后,井统昌这才开口道:“方才为父碰见了黎王殿下。”
“你会错意了,”井春轻笑,今日心中所下的雨已然干涸,“若是没有你,我根本就不会有危险,我的危险源于黎王妃的名号,源于你姜和瑾。我和你不一样,并不是我恶意相待,而是你从未将我视为不可用之人,我不胜你那般对事有着功利之心,更不会待他人的目光如你一般毒辣,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你,我是我。”
井春语气平淡得没有点儿的起伏,抱着画稿便出了帐篷,根本不容姜和瑾阻拦什么,就算姜和瑾阻拦,他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井春。
何止是低到尘埃,甚至会淹没在历史的长河,若是没有黎王妃这个名号,只怕后来者几乎无迹可寻井春的影子。
“黎王妃!”
“井春?”姜和瑾眼中带着鄙夷的神色,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只会觉得井春是在做跳梁小丑的把戏,“你当真觉得世人会看重一个低到尘埃处的名字?”
“王妃娘娘,这么晚,你要去哪?”
出了帐篷,井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恰巧遇见了门口的吕池。
此话说未说明白,但刘书协也听得清楚,循规蹈矩地离开了帐篷。
井统昌已经年迈,加之受过牢狱之灾平添了几分沧桑之感。
井春虽是不愿,但此刻自己的确是别无他处可去,井统昌总归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也不会传出像娇美人与誉王之间的闲话出来。
“你不是也一样吗?你不是也在利用我保佑你的安稳吗?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为你避开了多少的难事,你就没有利用过这一点吗?”
“都不是,殿下未曾说什么,也未让为父多问,只说让为父安排你休息的住处,勿让旁人惊扰。”
“就这些?”
井统昌点了点头,“如今你已成家,身份比为父还居高位,为父何须骗你?”
井统昌也猜得出来两人之间是有些嫌隙,但不知其缘由,本想问些什么,又担心井春不悦,便不再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