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你真的是要逼死爹娘你才甘心啊……”
魏母自觉宋一问理应与上一位钱大人一样,却不想宋一问直接回道:“本官说过,京兆府下纳贫民,更何况阿诺姑娘是状告人,身子又薄弱,收留阿诺姑娘也是于情于理的事情。”
“井姑娘,张公子,我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去的,我定为自己争取一次。”
“井工张工。”宋一问唤道。
几人走后,井春这才扶起魏阿诺,拍了拍魏阿诺裙摆上的灰尘,安抚道:“明日你也不必担心,我认识个讼师朋友,为人忠义,定能帮你。”
众人相顾望着,却不知是对谁说的话,且听井春回道:“记下了。”
宋一问起身,他不再高高在上,几步走到了魏阿诺的面前,接下了状纸,回道:“明日升堂。”
“卖身契的条款何处?”
“为了秉公处理,”宋一问严肃道:“你们是在本官门下办事,却又是处处帮衬魏阿诺,实是不可。”
魏阿诺直接忽视了魏母魏父眼中最后的祈求,“是。”
井春眼力劲十足,一把拿过卖身契,呈给宋一问。
从此承职任府大院,每日浣溪扫地,浇树剪,或厨下解肉,挑水搬做等事,听凭使唤。
谁也不知道魏阿诺何时写的状纸,兴许是在百草堂,兴许是在京兆府,只是看着那娇小的身躯,井春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种十分沉痛的闭环。
仿佛她的裙子里带来了一种肮脏……
“什么?”魏阿诺没有明白张若怜话中的意思。
“在这呢。”王婆将身上的卖身契拿了出来。
井春一时间看向宋一问的目光都变得极为敬重。
“事已至此,”宋一问手握状纸,便向门外走去,“明日本官自有定夺,各位就散了吧。”
井春与张若怜异口同声问道,“为何?”
她是否应该庆幸自己所嫁之人并非纨绔,甚至还给予了自己相应的空间,可若非是姜和瑾自己又岂会被这场婚姻束缚住呢?
或许,井春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口气,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这是时代的错,井春不能自私地将对错都放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这是时代所带来的幸与不幸,是时代铸造的一切。
“无论故意与否,阿诺姑娘不是一个来找麻烦的人,也不是蔑视律法之人,而是待着恳切的诚意来到京兆府求助,若是本官今日置之不理,并且还将人赶回去,那京兆府还有何存在的意义?心怀百姓之心何在?忧民之心又何在?试问本官身为父母官还有赶儿女出去的道理吗?”
宋一问却是道:“读出来听听。”
待井春读完后,宋一问也大致知晓了内容,问道:“可都记下了?”
见井春已经应承了下来,张若怜也只能回道:“属下……遵命。”
见着无人为自己撑腰,魏母将自己的鞋子捡了起来,只能用愤恨地眼神盯着依旧跪地的魏阿诺,拂袖而去。
立卖字人:魏力
“没什么,阿诺姑娘既是有心,我井春定会拼劲全力相助。”
本章中的一句“仿佛她的裙子里带来了一种肮脏”是莫迫桑《羊脂球》小说中的原话。
很奇怪,我已经忘记了小说中绝大部分的情节,却对这句印象极为深刻,尤其是“裙子”两个字,当时还是年少,读完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不得不说,细品之下,这句话写的真的挺绝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