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学徒见着崔依说出了这样的话,心中早已经嬉笑一片。
“是,没了任聪,两位就安全了。”
“张工方才不还是关心我吗?怎么?现在是想着让我受一顿打了?”
井春微微能察觉到什么,她又不是一个迟钝之人,自然是知道那些崔依之举的象征的含义。
“我竟不知张工有着以一敌十的本事?”
“是我。”
“以一敌十?”张若怜略有羞愧地笑了笑,“以一敌十着实有些不敢夸下海口,但打上一两个,我张若怜倒是不输。”
却又听到其他学徒说道:“想不到有一日还能再百草堂打上一架,当真让我觉得痛快!”
一名学徒有意要看些热闹,微微用肩肘撞了一下崔依,“崔依,你方才说什么?我什么?”
井春问道:“阿诺姑娘要状告什么?”
魏阿诺却是伸出一手,怯弱地问道:“张画工,井画工,我是否能状告任聪?”
张若怜续而解释道:“阿诺姑娘兴许现在不太懂那卖身契的意义,依延国律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诺姑娘就像是任聪的物品一样,可打可骂,甚至说可以买卖,说得难听点,阿诺姑娘已经不算……不算是一个支配自己的人了。”
“我定然多注意,”井春有意将话题牵扯到了张若怜身上,“张工,此事你也有参与,你也得小心才是。”
“状告任聪?”井春有些惊讶,她竟想不到魏阿诺愿意站出来为自己出头。
张若怜似乎也觉得此举有礼,可又察觉到了不对,不服道:“井工,凭什么偏偏是我受一顿打?”
“我……”崔依蓦然地伸出一只手,渗出鲜血的脸透红。
崔依见着张若怜同井春之间的谈话,心中竟添了些淡淡的卑微,暗自低下了头只,借口后院的药材便先行离开。
井春且将鞭子甩在了后肩,不以为然,“单单一个任聪又能掀起什么风浪?他要对我不利,我又岂会坐以待毙呢?”
“男子汉大丈夫,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两个,我还怕他们吗?”
“我倒是有个主意,若是那任聪真找上门来,张工干脆就受上一顿打,随后记住他们的样貌特征,带着京兆府的衙役直接去抓人,那些家仆定会说出幕后主使,到时还怕治不了任聪吗?”
井春也知此话难听,但还是要让魏阿诺理解卖身契所带来的意义,“正是张工所言的道理,而且眼下更为要紧的事情是要如何保全阿诺姑娘,毕竟阿诺姑娘去京兆府问责是个幌子,若是几日之后任聪当真要起人来,到时只怕宋大人都没有办法。”
张若怜道:“难不成就看着任聪为非作歹不成?那卖身契又不是阿诺姑娘的意愿……”
井春却是想到了什么,问道:“阿诺姑娘能否细说那卖身契的事情?”
“卖身契是我……”魏阿诺眼中已经含泪,“是我父母所为……他们是为了供我弟弟娶妻,我弟弟腿脚有些残疾,寻常人家根本瞧不上我阿弟,父母提高了纳徵,这才有一户姑娘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