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井春再说些什么,便听到了一些脚步声,听着声音,约莫应该是两个人。
井春解释道:“我们比两位来的要早些,并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一直没找个合适的机会出去,还行两位见谅。”
井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阿明不要说话。
“我老骨头一把,怕什么,只是我担心姑娘啊……”
“姑娘,这不是银子不银子的事情,昨日京兆府找到了我,怕是已经对我起了疑心了。”
“是,京兆府画工井春。”
“是胎盘。”
井春却是看向了韩玉燕,道:“我相信韩姑娘应该能闻出这破庙内的味道,韩姑娘应该知道这破庙时何处,神像身后又是什么?”
一阵恶心泛上心头,井春不觉后退了几步,脚底却踩到了一个瓷片,瓷片上还留着些许的血迹,看着上面的青的图案与瓷片的弧度,这明显是个碗的碎片。
那女子声音一紧,“你是不是说了什么?”
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影子也逐渐向两人靠近过来。
井春蹙着眉头,“这距离韩玉燕家还有多久。”
韩玉燕没有否认,反而一脸淡定地点了点头,“当日生子匆忙,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东西能剪开脐带,便只能将瓷碗敲碎,这才算是将脐带割开。”
那女子送了一口气,喃喃道:“一个死婴罢了,就算他不死,日后我也绝不会让那个孩子有个好下场的,怎么?你怕了?”
“那现如今怎么办?”
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那沉甸甸的银子在潘金的心中不再是那种抵过生死的东西了,似乎便成了轻于鸿毛的身外之物。
蓦然间又被一个声音叫住,“韩姑娘。”
井春透过破布的间隙倒是可以看见一个女子,手中领着一个竹篮,微微可以听见竹篮内碗碟碰撞的声音。
既然已经自爆了家门,井春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说明了来意,“韩姑娘,潘大叔,两位请随我们到京兆府一趟。”
凹陷的眼眶浸满了眼泪,手中的银子也握得更加紧了,褐色而干枯的手掌企图将钱袋的东西握成灰烬,可换来的是指节的酸痛。
“韩姑娘。”
井春听得出来,那个声音正是今日的潘金,没成想这个人脚步还挺快,一点也不输于井春与阿明的速度。
“那王鼎会恶有恶报的,我去牢狱的时候,见着他了,他受的的刑罚可重了,他还背负这一个杀妻的罪名的,他是难逃一死的。”
潘金尚且还记得今早遇见井春的事情,“你是京兆府的人?”
与今日上午说出的话如出一辙,正是一点新鲜感也没有。
“很好笑吧,偌大的人,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那女子恍然间笑了笑,眉眼中露出了无法比拟的疲惫感,“潘叔啊,先前的玉燕已经死了,现在的玉燕是如同蝼蚁一般存活的玉燕,你不必担心我,左右不过京兆府抓我过去,是死是活我也不所谓的,反正,我也不会有个好下场的。”
井春看了一眼尚且还在下雨的天气,回道:“外面还在下雨。”
井春的意思是外面的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即使要给韩父送饭,也不该是这个时辰。
韩玉燕掀开竹篮,里面的碗与神像后面瓷片的纹一样,都是青的,“再不送去,饭菜就凉了。”
随即,韩玉燕又补充道:“若是二位不放心,大可跟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