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少年意气

怎么说呢，井春脑海中仍然对当日汤故尚索要井春手中镯子的事情记忆尤深，今日经汤故尚这一说，井春竟发觉汤故尚也不是一个毫无朝气的“老油条”。

这群中年人曾经也是如同井春一样有着梦想的年轻人，兴许其中的梦想与井春相通，只是世事催人长大，磨砺着石头的棱角，可他们的心中已然有着不可忽视的一份沉重。

一时间感慨颇深，井春深深地向汤故尚行了一个作揖礼。

“井工，您这是干什么？”

若是论及井春的身份，这给汤师爷十个胆子也不敢收受。

“我行礼的不是我面前的汤师爷，而是曾经的壮志踌躇的青年，多谢汤师爷的解疑，我已然明朗许多。”

这话说起来，总有一份让人笑场的尴尬在里面，可是井春的真挚却还是将话说了出来，不知为何竟让汤故尚有种潸然泪下的冲动。

汤故尚笑了笑，眼中闪烁的不知是太阳的光芒还是眼泪的粼光，他也向井春行了一礼，“此番感慨如久别重逢，少年意气灌入春风，我也谢过井工的旁听。”

两袖清风千载论，是非在己问人心。

井春所受教的圣贤书也不再少数，或是知人论世，或是待人处事，井春都对书中说推崇的美好的品行中有着一种信仰，井春会因自身人性的驱使而无法做到其中的全部，但井春却有意奉行其中一二，旁观一二，评价一二，感受一二，内化一二。

院门打开，走出来的是一个拄着拐杖的郑婆婆，见着院外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疑惑地问道：“你们找谁啊？”

“行啊，”井春倒也没拒绝，“多了一个人去还能提供不少意见呢，不过，你得先把这套衣服换下来。”

汤故尚走了没多久，阿明便来汇报昨日走访的结果。

阿明穿的是京兆府统一的衙役服装，在井春看来，这套衣服多少有些招摇了些。

是的，在我的眼中，井春自身的缺陷也是十分致命的，而井春虽然是能认识到自己缺陷，她却无法改正，我接受井春的缺陷。

“怎么回事？”

阿明也恍然大悟，笑声更是大得出奇，他的身上着实是有一种孩童般稚气。

井春看着那孕妇的肚子，少说也有八九个月了，这很明显就是要生产的意思！

井春上前就狠狠拉着那郑婆婆的手腕，严肃道：“她现在怀着身子，若是处理不好，到最后可是一尸两命的下场，你可得想清楚了！”

门口静得出奇，井春敲了敲院门，只听见一个苍老郑婆婆的声音，“谁呀？”

“嘭”的一声，一扇门将三人彻底断开。

“还真的是让井工猜到了，果真是一个有着八月之久未曾见人的姑娘，姓郑，叫郑翠儿，还有一个身材略有些发福的姑娘，每一日都会经过肉铺与长街的街道去给做木工生意的父亲送饭，那姑娘姓韩，韩玉燕。”

这处院子偏僻得很，井春与阿明也是找到了一个时辰才算是找得到，左邻右舍也几乎没什么人在，连声狗叫声都没听得见。

而这笑声像是触发井春身上某个笑点细胞一样，井春也笑得开怀，她的心思也更加轻松。

郑婆婆说罢便仓皇地将院门关上，带风的气势将井春与阿明两人拒之门外。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一时间井春和阿明两个人都没想出个所以然的答案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惶恐。

井春倒是坦然，劝道：“既然不见，那就不见好了，既然家在这儿，人就不可能跑了，既然如此，还怕见不到面吗？”

郑婆婆腾得起来就要两人走开，“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出去，赶紧出去！”

那关门的声音还在阿明耳旁回荡，阿明愣了半响，“这就把门关上了？”

井春只得拖延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好久不见她了，想和她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