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春放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抿着唇,余光中似乎有些迟疑,可不着痕迹地偏过头去,“好……”
“本王又岂有通天的本事,还能揣测人心不成吗?”
“这么说倒是都为本王好了?”
井春几步退出去,沉寂的天空内又重新沉寂,昏沉的薄纱也更加昏沉。
井春只说了一个“好”字,她没有什么要说的话吗?
姜和瑾将陆佩珊扎的簪子取了下来,还有平安符,转身便交给吕池。
不是,而是有些话她不能问,也不能说。
见姜和瑾不信,井春又道:“若是我真打算刻意瞒着您,殿下又怎么会知道?”
井春笑了笑,抻了抻自己的身体,又扭了扭脖子,“妾身可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只不过妾身也需要做些表面上的事情,倘若殿下真的与我一同进宫,后宫对殿下的称赞自然不言而喻,而对我而言,只会给我加上不体恤夫婿的锁拷。我也是人,自然不愿听些诋毁我的话,我与殿下一样,不愿留下诟病令人揣测。”
井春带吕池去皇宫的确是有这一层意思,她去的是皇宫,一个看人下菜碟的地方,若是仅她一个单枪匹马的前去不知道要被人议论多少口舌,带着吕池去多少可以让人见得井春是得姜和瑾重视,至少在后宫妃嫔们面前如此。
井春避开了姜和瑾的正面质问,反倒是用些其他的话搪塞过去,姜和瑾虽是没有说什么,但是他还是能够察觉出来的,太后娘娘定然是对井春说了些什么。
“那本王若是早知道又如何?”
井春不禁蹙眉,接过姜和瑾手中的茶盏。
井春留意到自己指甲中的墨渍,这样一双手递上这样的一杯茶,还真的让人不忍直视,这倒是让井春岔开了话题,“我原是去洗了的,指缝了还有些,大概要过个几日才能洗得干净。”
“本来打算回来就告诉你的,不过现在殿下知道了,也不晚。”
姜和瑾眉间不觉舒展了几分,接过茶,便注意到了却是井春沾染墨渍的手指,问答:“太后让你给她作画了?”
井春闻言轻笑,“我也是有几分私心的,若是传出我与殿下关系不和,我在皇宫也无法立足。”
姜和瑾明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得出,太后是有意为难了井春,不然也不可能让井春待到这个时候。
可是……
只是这几声咳嗽倒是打断了原先井春与姜和瑾两人的对话,像是一条茎被掐断了一样。
说到底,姜和瑾是在给井春一个机会,他试探着井春有没有想要说的话,或者有没有想要告诉他的事情。
姜和瑾没有回答,轻轻的咳嗽着。
“妾身说了,您这身子还是不折腾得好。”
“殿下,这是……还回去吗?”
“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吧。”
“丢了?”
“烧了吧,”姜和瑾又改变了想法,“有些东西即使还回去了,只会让人厌恶,还不如烧了来得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