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春警惕了些许,紧盯着肖恩,“肖公子这般诋毁,就不怕我告诉他吗?”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此言也仅作劝诫,告与不告在于小姐,怕又有什么用呢?”
“知道。”
“若是我心中笃定要嫁,肖公子的寥寥言语又岂能改变我的主意?”
众人都觉得井春嫁给姜和瑾是福气,能够攀上皇亲贵族这般的高枝,后半辈子大可高枕无忧,可那高枕无忧终究是井春依靠他人实现的,不是井春靠着自己的双手获得的。
“公子是谁?”
井春的蹙眉终究是舒展了几分,肖恩的几句话的确宽慰了井春些,至少他与井春对待这件婚事的态度是一样的。
井春笑了笑,却又摇了摇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无年少时的童趣,就算买回来又不会壮着胆子戴出去,只会放在角落里,日后定然会后悔买上这么一个面具,那有又什么乐趣呢?”
“说这些话多少会有损君子品行,静坐常思自己过,闲谈莫论他人非,小生先行致歉。但小生还是要说,姑娘并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若是想达到目的,亲近之人都能出卖,而且他又是能隐藏地极好,平日虽是温和,却有着歹毒的心肠。”
乔樱这是表明了不愿给井春与肖恩独处的机会。
肖恩点了点头,“知道。”
“属下粗苯,不知小姐想要哪种?不如小姐与属下同去?”
乔樱一走,井春瞬间收回了笑脸,双手插怀,谨慎道:“肖公子方才想说什么?”
井春也愣了一下,退步道:“肖公子这是做什么?我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大礼?”
井春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转而将荷包塞到乔樱的手中,道:“栗子糕就好,我知道姑娘的是担心我,我就在此处等着,也不会乱跑,人来人往的都是人,我又能被掳到哪去?”
但没走几步,肖恩却跟上了井春,低声只说了三个字,“不要嫁。”
肖恩能做到的也仅在于此,便行礼告辞,转身却听得身后一句“多谢。”
乔樱并没有接过荷包,姜和瑾虽名义上给乔樱的任务是保护井春,可实际上却是寸步不离监视井春。
井春清冽而不娇媚,能够直直地撞进人的眼眶。
肖恩眼神诚恳,犹如幽谭深溟,“不要嫁,绝对不能嫁给那个人。”
随之,又补充一句,“这月初六的婚事。”
说着,井春便将荷包递了过去,指着不远处的糕点铺子。
乔樱回来时,便只剩下了井春一个人,一个人独自观望着一个摊位前的面具,一半是落寞的侧脸,那落在衣裙上的光亮一点一点地朦胧成画,踌躇地将影子拉长。
“肖恩。”
“小姐不是说……”
井春从乔樱手中接回了一份栗子糕,道:“相较于华而不实的东西,我更喜欢能够满足我欲望的栗子糕,我还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
井春有些没有听明白,却又听得肖恩声音压得极低,似乎刻意避着乔樱一般,道:“不要嫁,最好不要和那个人有半点关系。”
恍然间,井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肖恩嘴巴一张一合,说的分明是“不要嫁”。
乔樱却是恐慌道:“属下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买了这个面具你开心,我也开心,那这钱的便值得的,有什么不敢的?你也不必担心黎王殿下责备,若真是责怪起你来,那你把我供出来便好,就说是我执意要送的,黎王殿下为人和善,又岂会强人所难呢?”
反正,对井春而言,姜和瑾的对她看法如何并不重要。
闻言,乔樱便收下了面具,道:“属下、属下多谢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