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本官不信朱宏没有掺和你的偷尸的事情。”
二年被官吏们拉了下去,台下便只剩下了朱宏和老程两人。
顷刻间一滴鲜血便顺着刀落在了地上。
听得出,张若怜对这两个人的同情,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世间的苦难总容易让人动容,却让大多人无能为力来改变这个现状。
“那你可听过以功戴过的说法?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是我写了状纸,是我为那些亡魂伸冤,是我找到了犯人,是我今日为受害人,我今日就算是杀了你,也叫铲恶锄奸,只不过是少了一场押送刑场的过程罢了。”
看到令自己满意的效果,井春轻笑,收回了大刀,回身将刀插回了小吏的刀鞘内。
“可不是……”张若怜叹了一声气,“还有那个二年,他这一收监,至少三个月是不能出去的,他那一大家子人有什么活路可言?”
“这时候知道喊饶命了!”
井春淡淡道:“这不是他们刨尸的理由,犯了错就是要受罚,世间受苦的人那么多,难不成人人都要为了不如意的人生触犯立法不成,同情归同情,律法归律法。”
宋一问见着台下的两人,一个病弱枯槁,一个满地求情,一时间到真不知道怎么判才好,便暂时停了案子,等商讨个结果再宣判。
“井工……”张若怜有些愣神道:“你总是让人看不透。”
说着,井春便扬起刀便要砍了二年的脑袋。
“大人,”朱宏又看向了宋一问,一时间声泪俱下,“草民知道,这事我是脱不了干系的,草民也不怕受罚,可是老程他为了义庄苦了大半辈子了,最后就只想死得体面些,求大人饶过老程吧……”
“犯人刘二年收监,听候发落!”
下了堂,宋一问便与汤师爷寻个对策。
朱宏又看向了井春,“那日井工和黎王殿下看过严总管被挖的坟后,我就以为这事情和义庄没有关系了,可是我没想等井工和黎王殿下走后,老程就跪在我面前,说他的确在今年干了盗坟的事,我、我、我也为难啊,我也不想做出让义庄名声不好的事情来,可老程快没命了,我不能眼见着他死在牢里,所以在井工审问二年的时候,老程便刻意演了一出女尸被盗的戏码,我也帮了忙……”
二年颤颤巍巍地看向了宋一问,“这可是在公堂!”
朱宏低着头,也没说成几句话便被李捕快押了下去……
宋一问将名册重重地拍了下去,犀利的眼神看向了朱宏,“你又负责干什么的?”
井春却没有什么顾忌,向宋一问谢过,又赔了一个不是,对张若怜回道:“不给那种人一点儿教训,还真当京兆府没人了。”
宋一问质问道:“那怎么他能掺和到周莲的身上?”
宋一问已经不顺眼二年多时了,方才的猖狂简直不将他这个京兆府尹放在眼里,如今倒是知道这是京兆府了。
“井工是京兆府的差衙,你对她不敬就是对本府尹不敬,即是在公堂对府尹不敬,按律重罚,斩杀!”
井春也顺着宋一问的的目光盯向了朱宏,你要是说朱宏有多坏,至少在井春被送去配冥婚的时候朱宏的确有想过伸出援手……
“什么意思?”
“你有着出于常人的冷静,可有时又会有着不同于京兆府的同情,你原以为你会是很容易受到世事影响的一个人,但好像不是……”
许是在京兆府待得有些时日了,张若怜看人待物的目光也不在同与往日一般一个少年的眼神,更多有了自己的思想与自己的感受。
井春淡淡一笑,那笑容却有着不同于她这个年龄的沉稳,犹如长者一边,道:“张工也不同于先前了,世事一拂少年尘埃,带不走少年如月心智,皎皎之光,来之璀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