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池自然也听得见,道:“属下觉得,井画工和殿下挺像的。”
兰姑姑怅然,“好在小姐与黎王殿下有了婚约,这黎王府倒也是个好去处。”
回去了路上,月色正浓,姜和瑾微微拧着眉头,只当自己做得对,井春若是真的死了,太后娘娘保不齐会塞什么人嫁进王府,不让外人说自然也是不愿让外人知道,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不愿惹出什么是非来。
井春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卧躺在床上,却是将门外的听的一清二楚,心中却是无比平静,她的世界淡漠惯了,自己即是不受宠的井府寄养之女,却又是黎王府未进门的黎王妃,若是算起来,岂不是恨不得爱也不得?
若是这黎王妃之位是井疏瑶,井府怕是早已歌舞升平了吧。
井春听此,也只能感叹姜和瑾在做派上面从不留下什么口舌,姜和瑾这一救,不说别的,至少在井府人看来姜和瑾对自己蒙眼做出的选择是绝无二议的,岂不又是给姜和瑾的为人添了色。
只听得井统昌叹息的声音,却又是一些恨铁不成钢的碎语。
未及,却又是一阵敲门的声音,只听得略有谦和的声音,道:“小春,可休息了?”
兰姑姑不等井统昌说完,便道:“小姐若是再安分,井府上下怕是已经盖起灵堂,早就拗哭成一团了!”
“方芸顾全府内的一切事宜,自然万事都是她说了算,再说了小春又并非是吃不饱穿不暖。”
兰姑姑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只道:“老爷,小姐已经休息了……”
井统昌声音也不似先前一般张扬,遮掩着些许,道:“往日公务繁忙……”
兰姑姑指着院内的一切,最终落指向天,“井府不大,老爷若是想知道小姐的饮食起居也不是难事,自从回京来小姐吃的什么,喝的什么,穿的什么,住的什么,老爷当真不知道吗?”
“我兰姑懂,不仅懂了,还忍了,忍到尽头了还能继续忍吗?”
兰姑姑也只是一个下人,见着井统昌这般不知善恶,却也不敢说些无礼的话,便只道:“我在井府干了也有十七八年了,先前一直在先夫人身边伺候,先夫人走后,兰姑也本想一走了之,可一念到在外寄养的小姐,我心中可是不忍心,说句越矩话,老爷在这十年间未养育小姐一丝一毫,逢年过节的见上一面都时不容易,好不容易回京,老爷就真的忍心、忍心这样对自己亲生闺女……”
“已经上过药了,虽是不深,但只怕日后留疤……”
……
回忆那颈脖上的鲜血,若是旁家的千金小姐只怕早就昏了过去,她倒好一声不吭地等着人来救,还不肯松手,姜和瑾蓦然一语,道:“也不知她性子随了谁,竟然这般刚烈。”
姜和瑾抚这窗外的清风,反倒是清冷,“你年龄未长还能是眼拙了不成?”
吕池讪讪一笑,道:“倒不是说容貌相像,而是在性子上。”
“性子?”
“井姑娘和殿下一样都是伤着自己来保全自己的人,若非是被逼到绝路也不会如此……”
若是可以,谁又想走向绝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