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宋一问和和气气地送梁老爷出府,井春想来事情已经解决了,便去了账房预支了自己半月的工资——三两二钱,明日的女儿红可是不能忘的,这人命可是比酒值钱多了。
是的,姜和瑾他是故意的,故意用了碎银打勒马儿的肚子才使得马儿脱缰……为的就是拜托宋一问的恭维。
听到这话,井春哪能还能装得下去?
姜和瑾是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虽说后来当今天子一出生时便送给当今太后抚养,可无论如何这血缘关系是在的,就算借井春十个胆子井春也不敢放肆,更何况这是古代。
不经意间,姜和瑾的眼神也移到了井春的身上,显然已经看出来了,井春目击了马儿脱缰的全过程。
“黎王殿下的马车还未到吗?这样,官府的马车还有……”说着,宋一问便让身边的侍从去牵了马车过来。
穿越了还逃不了虐狗吗?
“井姑娘以后就会知道了,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希望她过得更好。”何越安忽而长叹一声,“我想让梁小姐有个更好的归宿,哪怕这个人不是我,只要梁小姐好好的,我替一场歹人又有何妨,再到真心看清的时候,我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不是说自己的画像是个麻子脸吗?
井春也不禁挂起了一丝冷笑,甚是不屑。
井春不是为爱情唯命是从之人,她有着新时代的思想,在她眼中世间不单单只有爱情这一件事值得歌颂。
正巧赶上了宋一问辞别姜和瑾,井春站在府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便退居一处墙角下,只能当路人甲做个摆设。
井春也不含糊,直接道:“有关系吗?。”
遗物?
井春暗自深呼了一口气,欠身行礼,道:“臣女井氏长女井春参见黎王殿下。”
还让她怀了孩子!
何越安低着头,竟感觉卑微在了尘土之中,也没有说半句反驳的话。
这个人才没有传闻般的和善……
但井春还是挂了一个笑容,不敢在姜和瑾面前露出半分不满的脸色中。
这就被认出来了吗?
姜和瑾也没多加停留什么,转身便上了马车,吕池也辞别几人驾着马车离开了。
吕池已经下了马车,“属下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不过,井春尊重每个人的选择。
井春瞧着两人的你来我往,也都是官场上的客套话,但姜和瑾的性格的确是如传闻那般和善,极为耐心,丝毫没有皇亲贵族的架子。
马车上,姜和瑾瞥了一眼新换的垫子,还算是满意,他向来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便让吕池重新回府换了一辆马车过来,虽是有些来迟,姜和瑾便也不再怪罪了。
“不妨事,王府的马车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井春眼见着何越安进了牢房。
姜和瑾并没有拿走井春手中的碎银,眼神中更多的是不屑,也对,井春是井府的丧门星,是不受待见的井府长女,是无权无势的京兆府画工。
井春也只得摸着饿扁的肚子走向了京兆府的大门,日落的余晖照着石板,光晕之中似有朦胧,井春的影子也被修得格外细长。
四目对视,各有各的猜忌,生冷的声音中透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井春的心中“咯噔”一下,端在空的手瞬间冒出冷汗,赶紧藏起了镯子,“殿下谬赞了,这镯子是、是小人母亲留下的遗物,能得黎王殿下称赞,是家母之幸……”
“是。”
“那井家姑娘坐马车时可说了什么?”
吕池道:“井姑娘倒是老实本分,也没有自报家门嚼舌无礼之举。”
“是吗?”姜和瑾淡淡回了一句,坐在向前滚动的熹微的马车里,就好像在沉淀心中一身的疲倦一样,路过的声音不绝,却又与姜和瑾无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