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复仇者

半小时后。

无色、钟赫、了了正带着人清理战场。

李某人、炎凉、青龙、斗虎、柳轻盈、死猪则已经来到圣山教堂，礼堂的一张椅子上，坐着寄宿者之王尘埃。

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斗虎废掉，彻底没有反抗和逃跑的可能，也没有余力再将自己的灵魂实体化从而包裹住黄连被大火烧坏的躯壳。

她嘴角溢血，毁容的脸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窝，眼中的光芒极其暗淡。

“嘴真硬，问了半天什么都问不出来。”斗虎十分头疼。

青龙倒是对眼前的敌人产生一丝敬佩：她虽然罪大恶极，却不愧为忠诚的战士。

“别浪费时间了，动手吧。”尘埃的声音虚弱却傲慢，“朱雀不是能审问尸体么，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审问我的灵魂。”

炎凉看向李某人：“会长，你决定。”

即便是昔日的室友林大健被青龙扔向高空然后化为“灵魂烟”绽放的那一刻，他也只是纹丝不动地静静看着。

尘埃死去，焦黑的尸体被装进特殊的裹尸袋。

这一晚发生的事并不全在高阳的预料中，但大致走向却跟他想的差不多。

——柳老板，你的仇报了。

巴秋池，你错了。

至于大战一场后断壁残垣、横尸遍野的极光镇，他们无力善后，也不打算善后，只能交给苍道了。

他俯瞰着脚下尖塔高耸的圣山教堂，白茫茫一片的杉树林，局部地区缓缓下沉的极光镇，微微凝神。

海川团和十二生肖所有人稍作休整，前往车站，顺走一辆巴士，一起返回雪国主城。

她眼皮也没有眨一下，她要记住教堂中光线的微妙流动，记住火焰的每一簇火苗，记住空气中的每一丝烧焦味，耳边的每一声惨叫。

尘埃低垂着脑袋，奄奄一息，声音模糊。

“这样啊。”柳轻盈看一眼死猪，此刻死猪已经大致恢复，身上还残留着无数的长条形的褐色伤痕。

【陌生人：车站。】

上一次在天星阁，高阳其实并没有见到这条“金线”的全貌，因为他是被“金线”抹灭的目标之一。

忽然间，她耳边又浮现出熟悉的声音。

——“柳轻盈！你也太幸运了吧！”

果然，炎凉、斗虎率领的觉醒者大部队及时出现，战场的天平反向倾斜了。

高阳故意隐藏自己的“声音特征”。

“哗啦——”

他手中提着一桶汽油，面无表情地走到尘埃面前，浇在她身上，汽油顺着她的头顶，流向全身，冲刷着她身上的血液。

造物主的完美作品是你，你美好得不属于这个糟糕的人间。

斗虎看向死猪和柳轻盈。

被火舌撕咬的尘埃从椅子上倒下，在地上打滚，她的惨叫声回荡在空荡阴冷的礼堂内，摇曳的火光在彩色玻璃上镀上一层金辉，再发射成五彩的光芒，跳跃在每个人的脸庞上，映入眼帘中。

尘埃缓缓抬起那张丑陋的脸，眼神憎恨，笑容挑衅：“什么都没说，一直在惨叫，不到半分钟灵魂就烧没了。”

“啊啊啊！！”

此人正是易容后的高阳。

所有人都静静看着尘埃被遭受着火刑。

不过高阳并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做出趁乱杀死虚弱的青龙这种冲动的行为。

尘埃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巴秋池。

柳轻盈复仇成功，毫无喜悦。

就连高阳也不得不承认，青龙的破坏力依然是觉醒者中的天板。

原来，所有的愤怒和憎恨，都在这十年漫长的调查中，在对挚友一次又一次的思念中消耗殆尽。

高阳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是李某人的【先知】发挥了决定性作用，她看到了“人海战术”的未来，于是安排了后援部队。

第二点，同为复仇者，高阳能理解柳轻盈的心情。

柳轻盈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她幽幽地看向尘埃，声音还是淡淡的：“身体应该比灵魂耐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