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尘埃听着明镜一本正经地说话，心中宽慰了不少。

“我也是。”尘埃伸出右手，看着满是烧伤疤痕的手掌：“自从我寄宿在黄连体内，我就再也没梦到生命之树了。”

男人黑色长发、眉目深邃，相貌古典，玉树临风。女孩也是黑发，扎着一个大麻辫，美丽娇柔、小家碧玉，惹人爱怜。

尘埃看着照片出神，想起了一些像是上辈子的往事。

荒原上横亘着一条宽敞的河流，河中漂浮着大大小小的碎冰，河岸边有一块凸起的巨石，上面还残留着少许积雪。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抓我……”

明镜认真回答：“我们来自生命之树。”

兄妹两不再说话，继续静坐，看着极光。

“你还留着？”明镜问。

“别……”尘埃敏感地避开：“我讨厌这张脸，不，是讨厌他的全部，要不是看中他的天赋，我早换人了。”

“极光是磁层和太阳风的带电高能粒子……”

教堂正门敞开，礼堂空旷破败，彩色玻璃窗将月光裁剪成一地破碎的白。

忏悔室对面的小木门打开，接着是斗篷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人在对面坐下。

尘埃忽然一阵伤感，她从口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兄妹。

左边的忏悔室内坐着一个被五大绑、遍体鳞伤的男生，他正是遭人绑架的林大健。

“……”对面的人不说话。

“你现在还会做那个梦么？”尘埃侧目看向明镜。

罩着黑斗篷的尘埃走出忏悔室，离开了教堂。

明镜微微点头：“这边也已经准备好了。”

在梦里，有无边无际的白墙和黑墙，很多眼睛和手的河流，一棵比城市还大的树，他们都是树上结出的果实，“成熟”之后便掉入了河流中。

“尘埃，外表并不重要。”明镜伸手要掀开尘埃的斗篷。

“……”

“最近听到的一句话，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尘埃问。

“是啊，你怎么会懂呢，你只是一个迷失者。”尘埃冷笑一声，起身离开。

“我不想忘记自己的脸。”尘埃声音恨恨的。

“嘎吱——”

对面的男人终于说话，声音沙哑漏风，“生命是原罪，欲念是敌人，无明是末日。”

“我们真的有灵魂么？”尘埃自嘲地苦笑一声：“我以为，只有人类才有灵魂。”

卧底这十年，尘埃最想念的就是明镜。

以前，兄妹两总是形影不离，后来加入苍母教，两人为了信仰，为了救赎，为了前往神的国度，他们不得不分开，各自执行任务。

尘埃拉下斗篷的帽檐，彻底遮住脸，她斜着身体，将头轻轻靠住明镜的肩：“明镜，我们真的可以到达彼岸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