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生理问题还是没能得到解决，就好像，只要大家都假装它不存在，这事就会自行消失。

柳昊强一头扎进女孩的怀中，两人一起倒在了桥面上。

就在她练习得差不多时，锁骨处的伤口抽痛了一下。

建立在疯狂之上的短暂快乐和自由透支完毕了，接下来便是更深的绝望和迷茫。

接着，她再穿上男生校服，背上书包，配上一头短发，就像一个清秀少年。

柳昊强吓一大跳，差点摔下去，她挥动手臂保持住平衡，慢慢侧身回看。

柳昊强一听这话，压抑了十多年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像是火山爆发。

接着，她心满意足、孑然一身地走出了家门。

忙完一切，柳昊强回到房间，站在镜子前，脱下上衣，拿出长条形的绷带，将发育良好的上围一圈一圈用力地裹紧，直到从侧面几乎看不见任何幅度。

“你不是吧，死在这种臭水沟？”

父亲脸上答应得好好的，老师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是对柳昊强一顿毒打，骂她是个晦气的丢人玩意。

女孩双手用力抱住柳昊强，搂得她快喘不过气，生怕她会逃跑。

柳昊强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将自己想象成是一只中枪的飞鸟，即将一头载下去。

十几分钟后，她来到了一条小河边，走上石拱桥，立在了桥中央。

父亲不准柳昊强用卫生巾，这在他看来是肮脏和晦气，可柳昊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处理生理现象，只能用卫生纸解决。

“别管我是谁，你不是要跳河么？”女孩还是笑着，“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劝你的意思，我就是比较吃惊，真有人想死在这种臭水沟啊，这也太衰了点吧。”

“呃呀……”女孩夸张地搂抱住自己：“光想想，我就一身鸡皮疙瘩。”

柳昊强丢掉书包，脱掉衣服，将胸前的绷带粗暴地扯下来，她踩上一旁的小板凳，从衣柜顶部拿下一只棕色的小皮箱，里面放着母亲结婚时穿着的小红裙。

此刻，柳昊强起床，走进逼仄的厨房，打开冰箱，拿出冷硬的馒头，放进电饭煲蒸熟，一点榨菜，还要备上一小碗白酒，这是为父亲准备的早餐。

很快，柳昊强就离开了这个让人窒息的筒子楼，她来到大马路上，苏醒的城镇欣欣向荣、生机勃勃，温暖的晨曦染红了半夜下过雨的湿润街道。

她很漂亮，眼睛大而明亮，高鼻梁，下巴尖尖的，既显得朝气可爱，又带着点张扬不羁。

说时迟那时快，女孩自行车一推，一个大跨步上前，擒住柳昊强的手，用力往桥内一拽。

柳昊强摇摇头。

柳昊强下意识地脑补了下，顿时一阵恶心。

柳昊强穿着复古小红裙，光着脚，快速穿过挂满衣服、床单、腌菜和腊肉的筒子楼长廊，早起的邻居们，都用诧异地眼光看着她，却不敢上前搭话。

一个穿高中校服的双马尾女孩，正跨在一辆自行车上，她双手交叉扶着车头，一脸酷酷的戏谑微笑。

“那就说好了。”女孩眨了下左眼，“诶，你别站上面了，看起来蠢死了。”

她走进厨房，将还在准备的早餐全部倒进垃圾桶。

蓦的，柳昊强的内心深处腾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厌倦、疲惫，以及深深的厌恶，对父亲的厌恶，对自己的厌恶，对世界的厌恶。

柳昊强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开始练习男生特有的大咧咧的笑，她必须让自己看上去更像男生，这样才能稍微得到男同学的尊重，不至于被霸凌。

女孩傻眼了：这……也太惨了吧？

“哇啊……”柳昊强放声大哭。

“诶，诶诶诶？”

女孩还躺在地上，一时间手足无措，她不停地拍着柳昊强的背：“其实这人吧，就应该自私点，你，你别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嘛，要为自己而活……同学，你别哭了，你能不能先起来，我的腿被你压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