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点点头，不再多说。

“朱雀，高欣欣其实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重要。”麒麟苦笑了下，“高阳会为了高欣欣牺牲自己，但他不会为了高欣欣牺牲整个九嗣。”

“行了行了，这话跟她说去吧。”

“高欣欣无法易容。”麒麟开口了。

麒麟叹了口气：“朱雀，你为什么不走呢？”

“你知道自己被炎凉监视了对不对？所以演戏给我看，但同时又提醒了九嗣，让他们抢先带走高欣欣。”麒麟说。

“因为我也是领袖。”麒麟说，“不管什么原因，最终走上领袖之路的人，必定有所觉悟，到了命运的分叉口，他自然会知道怎么选择，就像……一种神启。。”

这时，麒麟睁开双眼，声音冷静：“回想整件事，太巧了。你刚找到高欣欣，他们就来接走高欣欣，甚至，跟我们上了同一辆电车上。”

“好吃么？”高欣欣笑着问。

“是你背叛了我们。”朱雀迎上麒麟的目光：“你被炎凉洗脑了，你在带着大家走一条不归路，我之所以留下来，是为了阻止你一错再错！收手吧麒麟，停止同胞相残！”

鸦鲨还是不动。

鸦鲨强迫视线上移，看到一条缠好的羊绒围巾，再往上，是一张白皙娇俏的少女脸庞，扎着柔软的双马尾，脸颊有些发红，大眼睛清澈水灵，正是高欣欣。

“电车脱节的事果然是九嗣干的。”朱雀说，“他们早我们一步带走了人。”

“刚出去，应该在附近转悠，你等等……”

“听见了吗？你走水路。”朱雀说，“立刻去d区车站，看能不能堵截他们，记住，如果发现了九嗣，别靠太近，你不是对手，等我们来。”

“追。”麒麟说着，看一眼鸦鲨：“你走水路。”

一个人影闪现到鸦鲨侧面，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少年嘴中的面包“哇”一口吐出，整个人都飞出几米，跌落在雪地上。

“是啊。”朱雀有点心虚。

鸦鲨这才转身，跑向大海，很快消失不见。

电车铃响起，到站了。

说起来，北穗的海真不错啊，虽然可探索的范围很小，但跟牛尔代夫的海又完全不一样。

老板娘一愣，昏迷过去，倒在了柜台后的懒人椅上。

朱雀也不再说话。

她声音微颤，也顾不上车厢里还有其他人：“麒麟，你……根本没打算开门……”

说着，朱雀又叹了口气：“不过也很难，他们有奈奈，可以易容。”

此刻，天狗穿长款黑色羽绒服，脖子上戴着黑色耳机，双手插兜，懒洋洋地站在柜台前跟老板娘交谈。

鸦鲨正盯着朱雀的胸，似乎想说什么。

“什么？”朱雀没反应过来。

——我居然被发现了！不应该啊，我这么低调，都没和跟任何人说话。

朱雀在短短三秒内，就变成了阿尔兹海默症最最严的晚期患者，并且这种大脑损伤绝不可修复。

——交卷！

——难道炎凉是妄兽？！

忽然间，他许多似是而非的话，瞬间变得明朗。

“刷——”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麒麟微微抬手，整条电车上的乘客，纷纷无声地昏倒在地。

“诶？”

“不！你是为了你自己！麒麟，你这个自私的疯子！你究竟想……”

麒麟点点头，显然想明白了这点。

不对，朱雀长老说过，盯着人家的胸看不礼貌，

“走吧。”

鸦鲨有点蒙，他的盯梢对象，居然主动来找他了。

保留她对身体的基本支配能力，不让她失禁，是麒麟给她最后的体面，也是他对多年老友最后的仁慈。

天狗二话不说，直接飞出店子。

“呀……你干吗！放我下来……”

十分钟后，海豚旅馆。

朱雀狠狠一怔。

“朋友？”老板娘又上下打量了他，长得清秀俊俏的，倒是跟高欣欣很般配：“呵，我看是前男友吧？”

“丁玲——”

麒麟缓缓回头，温柔地看着朱雀：“有件事，你一直没明白，选择这条路的从来不是炎凉，而是我。他只是在尽心尽力地帮我，顺便交自己的卷。”

朱雀仍然沉默。

麒麟点点头：“朱雀，你背叛了我。”

“哈？又来？！”高欣欣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麒麟看着灰色的大海，陷入沉思。

王子凯四处看看，这附近也没车，他一把掳起高欣欣，扛到了肩上。

“你选择留下来，心又向着九嗣，为什么？”

一路上，麒麟一直沉默，朱雀则在考虑各种可能性：“d区的电车站估计来不及了，不过要返回离城只有水路和机场，我感觉他们会带高欣欣回离城，可以让青龙和炎凉去堵。”

高欣欣和海豚旅馆的老板娘早注意到这个可怜的流浪少年了，很担心他会撑不过今晚，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给他提供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

几秒后，她忽然松懈下来，释然地笑：“所以，这一趟，其实是对我的考验？”

天狗直接从官方渠道的上空【飞行】过来，快了麒麟和青灵等人十分钟，为的就是更快接走高欣欣——他一收到高阳的纸条，都没时间征询斗虎的同意，立刻出发了。

麒麟起身，拄着拐杖，走下电车，这一站，他是唯一下车的人。

车厢内，乘客横七竖八地昏迷，只有朱雀在坐在长椅上，她歪着头，睁着毫无神采的双眼，甚至不会眨眼，只是静静地呼吸。

她生命的意义，只剩下呼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