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血珀点外卖，外卖小哥超时了，她饿得胃痛，非常生气，打了这辈子第一个差评。

“二，继续留在这，等你的男友回来，然后你的【病人】会杀死他，或者他也可能变成一个怪物，杀了你。”

同居半年，忽然被房东赶走，两人慌乱地搬家，又累又心酸又委屈。

“吃饭！好耶！吃饭……”蟑螂丢掉木棍，转身走来。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现在所谓“有尊严地活着”，就是每天困在一个只能维持基本生命，并一定程度减缓病痛的特殊的装置中，看上去，就像一件笨重的太空服。

对，仅仅是呼吸上一会，四周所有的高级生物就会被她体内的病毒污染，陷入虚弱，不断吐血，痛苦万分。

两人端着碗，窝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随便找一个轻松无脑的网剧，俗称电子榨菜，边看边吃，不时傻笑。

老绅士开门见山：“女士，根据我的观察，你的【病人】天赋马上要到2级了，它会给你和身边人带来危险，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迟到的外卖小哥过来跟他道歉，手上脸上都挂了彩。

后来呢？

两人加了微信，偶尔聊聊天，嘘个寒问个暖。

血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赶忙撤回差评，手忙脚乱地安慰他，还给他了一个橘子。

起初是头晕恶心反胃，不断发低烧，再后来，开始上吐下泻，严重影响生活。

转眼六年过去了，前男友早已经忘了她吧。

可谁又知道，血珀哪怕只是摘下头套正常呼吸，一样痛苦万分。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觉醒，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

时候不早了，便洗澡、喂猫，铲屎，相拥入睡，睡前会聊聊天，多是一些生活琐事，也有对未来的憧憬，比如，三年内想去雪国看极光，去岛国赏樱，去牛尔代夫看海。

太空服内的血珀抱怨了一句。

他还是会在每天早上7点准时起床，提前热好吐司和牛奶，喂猫，铲屎，叫醒妻子，再去上班？

柚子还活着么？他还记得血珀这个忽然失踪的前任么？

……

他说自己家的猫昨天死了，他一整夜没睡，今天骑车时好像突然听到了自家猫的声音，一分神就摔了一跤，这才超时了。

小时候，最爱看美少女战士这类型的动画片，初中了沉迷少女漫和言情小说，高中了看偶像剧、追星；大学了还是母胎单身，天天在网上写cp的同人文，打工赚钱了就跟同学们一起去听演唱会，或者去网红城市旅游，吃美食，喝奶茶，到处拍照打卡。

“你们是谁？”血珀问。

到后面，男友也没法工作了，每天都在家照顾他。

那天，血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还一口气说了好多声。

她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像是硫酸，灼烧着她的喉咙和肺部，接着再像锯子一样拉扯着她的其他内脏。

忽然有一天，血珀病了。

窑洞外面，闪烁着通红的火光，看来大火蔓延得很快。

作为队伍中的底牌，她很少现身，总是躲在据点的附近，一旦队友们的战斗处于不利情况，就会给她偷偷发信息，她便立刻摘下头罩，然后呼吸。

“怎么还没来？”

血珀决定离开，她撕下一张便签，写下一句话，贴在了冰箱上：

——我走了，别找我，就当我死了。

从此有了存钱计划，决定两年内一起凑套首付，要在离城有个自己的家。

“一，跟我们走，为我们效力，我们可以减缓你的痛苦，让你更有尊严地活下去。”

“血珀。”刑空走进昏暗的溶洞。

“要走了么？”血珀强行拉回思绪，隔着太空服的头盔问。

“呵，你看看谁来了？”刑空刚说完，身后走出来一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