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对继妹也没有偏爱，对天狗一视同仁。

天狗的妈妈，完全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父亲和继母的感情很好，他们就像是电视剧中的那些恩爱的夫妻一样。

妈妈跟天狗则还留在之前的公寓。

天狗告诉自己，这只是妈妈对自己的考验，自己肯定是哪儿没做好，又惹妈妈生气了。

接下来，天狗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妈妈对天狗好么？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一点都不好。

因为他是听话的小孩，他要听妈妈的话，不准哭，不准追上去。

在天狗四岁生日那天，妈妈给天狗买了一个很大的奶油蛋糕。

她有没有组建新家庭，是否快乐幸福，是否还会在深夜惊醒然后无助地哭泣，是否也会想起那个一直在等她回家的小然。

自此之后，天狗跟父亲和继母一起，第二年，父亲和继母为天狗生下一个妹妹。

有时候，妈妈会在麻将馆待上一天一夜，把天狗饿得头晕眼，只能去翻垃圾桶里已经坏掉的面包渣。

四岁的天狗不知道“岛国”是哪里，还以为它跟“麻将馆”“超市”“面馆”“公园”一样，他以为妈妈只是离家一会，很快就会回来。

“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天狗问。

妈妈想了想，说：“去岛国。”

“小然乖。”妈妈还是笑，她摸摸天狗的头，“不准哭，不准追上来，知道了吗？”

这一切，天狗都无法得知。

妈妈笑了笑：“因为妈妈要回家了，所以不能带上你。”

天狗吃完了，他觉得蛋糕真甜，真好吃，于是他像以前那样，把整块蛋糕都吃完了，只留下属于妈妈的那一份。

所以，我要做个听话的孩子，这样，妈妈才会回来。

一定是这样的。

四岁的天狗，则抱着比自己还高的扫帚和拖把，打扫卫生，清理妈妈的呕吐物。

“为什么？”

直到第三天，父亲出现，把饿得几乎昏迷的天狗接回新家，桌上，还有一块已经发臭的蛋糕，那是天狗留给妈妈的。

在天狗的记忆中，自己的爸爸妈妈跟电视里的那些夫妻完全不一样。

可是，天狗的内心深处，却始终有一个东西。

有时候，妈妈会在半夜惊醒，然后推开天狗卧室的门，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天狗哭泣流泪，妈妈不停地说着自己的迷茫和无助，人生太苦，不知道何去何从。

那时，天狗就想着，自己一定要快快长大，这样就可以保护妈妈，不让妈妈伤心难过。

有时候，妈妈看到天狗被邻居家的熊孩子欺负，会冲上去照着对方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接着不可避免跟熊孩子的家长站在大街上吵架，一吵就是一小钟头，脏话粗语张口就来，跟泼妇骂街一样。

有时候，妈妈会带年轻英俊的陌生男人回家，一开始也是情投意合、甜言蜜语，可要不了几天，就会重复爸爸跟妈妈那样的争吵，然后妈妈再把男人轰出去，结束这段恋情。

电视里的夫妻们，要不相敬如宾、要不如胶似漆，要不风雨同舟，要不不离不弃，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每天都在吵架。

有时候，妈妈会喝得烂醉如泥，吐得满地都是，然后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在那条命运线中，妈妈带着他一起去了岛国，从此过上另一种生活。

后来，每当有人问起天狗的妈妈，问起岛国的事，他总能对答如流，就好像他是在那儿长大的。

天狗这样做，只是不想让人发现，他早就没有妈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