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之间感到无以复加的震惊，同时，又感到巨大的庆幸，甚至还有一丝温暖。

命运，果然还是无法改变吗？

“哗啦——”

“奶奶，不要走，不要离开我……”高阳紧握住奶奶的手，泣不成声：“您还要长命百岁，您还有很多好吃的甜食没吃，你不可以……”

一双巨大而华美的彩色双翼展开了，遮天蔽日，整条街区顿时流光溢彩，那是莉莉娅的元素之翼！

高阳蹲下，扶起了奶奶。

世界苍白了几秒。

妖火瞬间分散开来，化为十几簇流光，它们轻巧地错开了元素之刃，然后重新汇聚，并在贴近莉莉娅的瞬间变回了云的人形态。

云带着美丽妖火的拳头，打向了莉莉娅的脸庞，莉莉娅抬起被元素之力缠绕的右手，接住了云的拳头，却没能接住云的冲势。

云将符文回路塞进高阳手中，高阳接过那块沾满奶奶鲜血的符文。

看来，刚才就是这个人高速杀出，撞了莉莉娅一个措手不及。

高阳已经来不及转身招架，也无法靠瞬移逃走。

“啊啊——”

熟悉的耳鸣又来了。

“哇——”

高阳无力地站在路口，脸上是不断变幻的流光，他抬头仰望着这场元素组成的烟晚会，只能祈祷，在烟晚会落幕时，活下来的人是奶奶。

这一刻，高阳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天真。

巨大的能量球夹带着各种元素微粒在半空爆炸开来。

“轰——”

云双拳握紧，沉声回答：“是啊，这就是我的答案。”

云不急着回答，缓缓回头，笑容亲切又慈祥地看向了高阳。

“欸。”

是光临者！

奶奶，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莉莉娅在元素双翼地帮助下，很快从废墟中站起，她脸上并未露出太多惊讶，并非她已经预料到这一幕。

“家人，最重要。”

“我才替终遗憾啊，他呀，真是越老越糊涂，走进了死胡同。”提到这个昔日的同伴，云叹了口气：“人也好，兽也好，我活了这一辈子，只悟出一件事。”

空气爆破的声音炸现，高阳只觉得一道飓风从自己身后刮过，那是无比强劲的气流，几乎将高阳给掀飞。

“那你在乎什么，一个虚假的孙子？”莉莉娅有点遗憾：“终要还活着，会替你感到遗憾的。”

云大喊着，双手猛地往上一拔，顷刻间，莉莉娅身上的元素之衣和背部的元素之翼全部缩回到了她的胸口处。它们犹如一层蛇皮，被云给蜕了下来，并迅速化为一团元素能量。

“不准，欺负我家阳阳。”

两只妄兽的缠斗持续了整整一分钟，终于，两道魅影拖着长长的尾迹在十字路口的上空处交汇，犹如两颗流星相撞。

“空空——”

奶奶笑着应了一声，缓缓转过身，回答了莉莉娅的问题。

莉莉娅的眼窝空洞，眉心中间的紫色竖眼闪过一丝不解：“保护觉醒者，让他们苟延残喘？”

“什么事？”曾经作为人类的莉莉娅，似乎也不明白。

尤其是云，浑身上下没有一片皮肤是完整的，全部皮开肉绽，深可见骨，并且镶满了五颜六色的元素颗粒。

割破耳膜的尖叫声荡开，在彩色双翼的下方，一团蓝色妖火迅速扩大、蔓延，犹如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朝着上空的莉莉娅绽放。

“空——”

“奶奶，爱你啊。”

而是一种面对任何可能性都坦然接受的淡漠。

“啊——”

她是妄兽！

云手中的元素能量，已经变回了元素符文回路。

漆黑的商城内部安静了一秒，接着频繁闪烁出蓝色、红色和彩色华光，建筑内部也发生了各种爆炸。

“轰——”

她缓缓伸出血肉模糊的、沾满元素颗粒的手，想要摸一摸孙子的脸，但最终，又怕自己的手太脏，缓缓收回。

“空——”

她不急着反击，冷冷问道：“云，看来，你也有答案了。”

“咻咻——”

云的双眼迅速失去神采，嘴角含笑，染血的手从高阳的脸庞上垂落下来。

——嗡嗡嗡。

要死了么？

奶奶口吐鲜血，跪倒在地。

高阳猛地回头，发现莉莉娅正狼狈地躺在一面坍塌的建筑墙壁中。

高阳又惊又喜：是奶奶！

她光着脚，散乱的头发上扎着一个少女风的粉色发夹，发夹的形状是一个草莓蛋糕，因为她非常爱吃甜食。

——“奶奶没多少钱，你别嫌少，拿着，去那边想吃什么自己买。”

——“我们家阳阳啊，越来越能干了，以后肯定比你爸还要出息！”

——“奶奶啊，不用活那么久，只要阳阳和欣欣可以平安长大，只要我们一家人可以像现在这样开开心心的，奶奶就可以放心去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