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高阳发言，高阳双手微颤，他努力让自己冷静客观，感情不带偏袒：“我基本认同白兔，现在就是二选一。青蛇和绛狐之中必有一狼一猎人，我认为青蛇是猎人，因为她从第一次发言就说过‘最好别杀我’这种话，我认为只有拿到猎人牌的人才会有这种口气。绛狐才像是随机应变的那只狼，穿上青灵的猎人衣服，反咬她一口。”
瞬间，一团灰雾出现在圆桌的上空，所有人都无法动弹，连眨眼这种微小的动作也做不到。
——“谁在意你了。”
你越想挽留之人，只会从你身边消失得越快。
五秒的停顿，朱雀继续说：“但是出于私心，我希望绛狐活下来。”
“咔嚓——”
“今天我们投对了狼，好人赢；如果选错投了猎人，猎人也可以开枪带走对方，好人还是赢。但是，会多牺牲一个好人，我希望不要选错。”
高阳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手里还攥着青灵留给他的双子镯，它冰冷坚硬，再不会有某个女孩的温度。
“不……要走……”
“这局我建议出绛狐，游戏应该会结束。”
六人，同时投票。
“天黑，请闭眼。”这一次，左爷亲自主持。
“我……”
再一次，她的脸上出现了泪水，她在无声的哭泣。
——“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青蛇是猎人。”
退一万步，就算青灵跟绛狐的嫌疑是五五开，高阳也会毫不犹豫地保青灵。
“青蛇。”朱雀声音抱歉：“对不起，我会投你。如果你是狼，游戏结束，如果你是猎人，带走绛狐吧。”
我会毕业，找工作，结婚，生孩子，然后老去，退休，死于某个阳光温暖的冬日午后。
不！
不要走！青灵不要走！
该死！
绛狐还想说什么，再次被禁言。
圆桌之上，只剩下白兔和朱雀。
——绛狐，对不起了。
这说明他们选对了人，青蛇就不算白死，尽管他们的双手依然沾满同伴的鲜血，但至少他们的负罪感会轻一点。
灰雾便降临，迅速抹除了青灵的身影，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快。
奇怪，天都亮了，为什么，梦还是不醒啊。
面对两人灼热又迫切的目光，即便已经哀莫大于心死的陈萤也再次动容，她张张嘴，眼底掠过一丝不忍。
“游戏……”
——“担心你自己吧。”
“朱雀长老，对不起啊，辜负了你的信任。”
绛狐愣了愣，脸上只剩下不舍，他朝朱雀长老深深鞠一躬：这些年来，感谢你的照顾。
高阳猛地抬起头。
可这一刻，高阳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把对左爷的愤怒迁怒到他们两人身上。
那股莫名的力量出现了，狠狠抓住高阳的心脏，随时可以捏爆它。
9号是青灵。
高阳知道这个想法很自私，但他没法不自私。
纯理性来说，高阳认为青灵跟绛狐都有嫌弃，但高阳在直觉上愿意相信青灵，她的眼神骗不了高阳，这是他们之间才有的默契。
不知过去多久，高阳重新站起来，眼神死灰一片，介于冷漠和木然之间。
镯子来到高阳的桌旁。
青灵冷冷地盯着绛狐：“你在撒谎，我才是猎人牌，你别想冒充我。各位，今天让绛狐出局，好人必赢。”
居然还有狼！
高阳、朱雀、白虎、白兔四人当中，竟然还有一只狼！
高阳的手终于缓缓垂落下来。
左爷是故意的，这是对高阳不敬的惩罚。
高阳没法再说话，他知道朱雀和绛狐之间的感情，已经不指望她。
“啊啊！”
游戏的胜负，已经跟高阳没关系，就连这个世界都跟他没关系了。
朱雀抬起头，眼中泛着泪光：“绛狐，青蛇，在我眼中，你们两人都有嫌疑，我无法做出判断。”
他用力看向白兔：不要投青灵！绝对不能投青灵！青灵不是狼！我相信她绝对不是！
绛狐双眼通红，他不再伪装，脸上流露出痛苦和愧疚，更多的却是一种解脱。
左爷察觉到高阳的剧烈反抗，直接对他降下惩罚。
“砰——”
4号绛狐也收到三票：高阳、白兔、青灵。
只要醒来，这荒诞的一切都不存在。
“嘶嘶嘶——”
可是，为什么在梦里，心会这么痛啊。
青灵看也不看判自己死刑的朱雀和白虎，她低头，麻利地摘下手腕上的一只双子镯，轻放在石桌上，往高阳的方向一推。
高阳知道朱雀和白虎保绛狐的理由，跟自己想保青灵的理由是一样的，并没有对错，只是一种选择。
然而，大家都发现了，陈萤的脸色不太对。
左爷没有杀他，对左爷来说，这场好戏进入到了高潮，他舍不得杀他。
“我说完了。”
白虎的监房充斥着灰雾，里面已经没有了人影，白虎死了。
根本没有什么觉醒者，也没有什么兽。
青灵扫视大家，最后视线落向了高阳：“一定要信我。”
“继续。”
监狱门关上。
白兔也没有了之前的激昂，一切尘埃落定，她声音很倦：“已经很明显了，我跟高阳是村民，朱雀女巫，白虎守卫，青蛇和绛狐当中有一个猎人和一个狼。”
开枪了，并没有任何声音，这只是大家脑海中的想象。
如果绛狐是猎人，绛狐被放逐前也可以开枪带走青灵，好人还是赢，当然，绛狐就要白死了。
青灵的身影刚要倒下去的瞬间。
“昨晚6号白虎死亡，没有遗言。”陈萤再次麻木，结局会如何她已经不关心了。
“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朱雀用憎恨的眼神看向白兔，重重地咬字道：“右边发言。”
“高阳！投朱雀！”被允许说话的白兔大喊一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