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两个。”斗虎回答。

受伤的老王忽然冷静了下来，他眼神悲怆，笑容苦楚：“老黄，松手吧，我不怪你，可以的话，照顾好我的家人。”

“抓稳！别松手！”

正如黄警官自己，也不希望某一天，自己会成为妻子和孩子耳中的噩耗。

大家沉默了一会。

往常，白兔的极限跳跃高度可达上百米，眼下，她只奢求能跳个两米。

“陈萤你瞎了么！我跟老王还活着！”一回到现实，程鑫底气上来了，语气也嚣张了不少。

“不要，我不能死……”老王双手死死抱住受伤老王的一只腿，他大声嚎哭着，“我老婆、我女儿都还在家等我，我答应过她们的，我会保护她们的，不让她们受伤……”

“黄警官松手！没时间了！”高阳徒劳地大喊，黄警官根本听不见。

高阳睁开眼皮时，正趴在地铁上，车厢明亮，微微晃荡着。

这两米，是生与死的距离。

“妈呀，总算逃出来了。”白兔伸了个懒腰，又重新躺下，胸口还在起伏，“同样是符洞，这次真是地狱难度！”

整个空间似乎发生了无形的爆炸，伴随着一道诡异的声响，所有声音都回来了，脚下的旋涡开始紊乱，化为虚空的海啸，即将吞没一切。

他慢慢爬起来，发现身边还躺着其他人：青灵、黄警官、斗虎、白兔、老王、程鑫，大家都在。

可他没法放手，他也是有家庭的人，他多希望能有一个老王活着离开，能回家拥抱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而不是成为她们耳中的噩耗。

“赔一双送一双！”

偏偏这时，仿佛命运的齿轮被卡主，所有人都停止了上升。

黄警官站起来，伸出手，把高阳和青灵拉起来。

庆幸的是，白兔成功了！

斗虎奋力举起一只手，牢牢抓住白兔的脚踝。

……

引力还在加剧，脚下的旋涡正在一点点逼近。

因为他看到，最末尾的老王先一步松开了受伤的老王。

黄警官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他朝最末尾的老王大喊着什么。

在青灵眼中，两个老王都死了也无所谓。

车门慢慢打开，外面是正常世界的牛场站，昏暗的站台上，陈萤和几个同伴正在等候。

高阳惊诧地抬头，发现其他人也在大喊大叫，可什么声音都没有，天地间寂静得可怕。

他紧紧抓住青灵和黄警官的手，他不能放，不敢放，这是他的救命稻草，是他唯一的希望。

高阳低头一看，脚下早已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个虚空而可怖的巨大灰白色旋涡，无声地吸引和吞噬一切。

其他人也慢慢坐起来。

白兔有气无力地抬起一只脚，她的鞋底又穿洞了，露出五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指头，“记得给我报销新鞋。”

瞬间，老王消失了，准确说，是在虚空的海啸中溶解了。

黄警官即将松手，忽然又立刻抓紧了。

但高阳也能感觉到，自己在缓慢上升。

“擦卡。”

“乌——”

他无比吃力地抬起头，只见白兔、斗虎、程鑫都已经没入白色光晕中，青灵的半截手臂也搭进去了。

黄警官弹了弹烟灰，开口问道：“老王，另一个你最后为什么松手了？”

很快，地铁进站。

他大步走出地铁，还要对陈萤说什么。

可就在程鑫迈出地铁的一瞬间，他消失了！

没错，消失。

一瞬间，无影无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