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不记得六七年前一个刷着学生卡上车的高中生了,只是程栩然还记得这辆车。
这一生,我们活在他人特别记忆中,其实少之又少。
程栩然反复按亮又掐灭手机,七点三十九分,她眉头皱了皱,看着前面堵成长河的车辆,刚好宋砚清发消息问她。
【到哪了。】
程栩然抬手拍了张照片给他发过去:【堵车。】
宋砚清没再回。
过了七八分钟,车才缓慢行驶了一段微乎其微的距离。
【下车。】他发消息。
程栩然有些纳闷,回:【哪站?】
【就现在这站。】
历经风霜的公交车晃悠到下一个公交车站点,程栩然透过车窗,看到站在车站前的挺拔身影。
身后是一整个凛冬。
天茫茫。
人越过。
他一身黑,面容英俊,神色颇为冷淡随性。
就像是那一年,少年背着单肩包,站在公交站点前等她,低头看着手机,黑色碎发凌乱打下来,半截高挺鼻梁落阴影,看到她眸色很淡,领她上学。
程栩然脚踩过公交车下车的台阶,有一瞬的悬空感。
车开走了。
寒凉的空气席卷呼吸。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站?”
“你不是发照片了吗?”两人面对面站着,宋砚清看她,陈述道。
那程栩然也没发公交车站牌啊!
凭借着宋砚清对路的不敏感程度,他居然还能记得,属实可贵。
其实该说的话,那天晚上在微信上,程栩然已经说的明明白白,见了面他只字没提,领她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