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这回，到郁莲应了一声。

裴怀安薄唇静静吐出一个字：“好。”

郁莲开口道：“没关系，不用回答。”

郁莲看着他往外走的身影，心中不知怎么有些抽痛，唤了一声：“裴怀安。”

洁白白嫩的藕臂上有一道淡淡的粉红色长刀疤，蔓延整条手臂。

裴怀安脱了鞋，躺在她身侧，没有盖上锦被。郁莲把被子分一半给他盖上，“你回去也要午憩，在这里睡是一样的。”

郁莲想解释她的气话，又不知如何解释起，难道说：刚刚我说喜欢容淳是气你的。

只听少女慢条斯理地道：“有钱当然会享受，可郁向莲没钱，只能穿戴符合她身份的东西，我名下的资产也全部被郁文德收走，定是不能跟从前比。”

窗外鸟儿吱吱喳喳的叫声传进屋内，郁莲惊醒，转头窥向窗外，装出一副不在意之态。

“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郁莲似是想起什么，眼波微转，瞥了裴怀安一眼，嘲讽道：“你当初看我身上有昭阳的影子，对我喊打喊杀，还抓我去东厂行刑，本宫能保住这条小命就不错了，哪还有闲情逸致打扮。”

这套说辞完美无比。

现在这个世道，又有多少人能记住死去的昭阳公主呢？

她注定是不能见光的。

静静地听着。

“要不要留下来午休，就是单纯的聊聊天。”她指了指床榻。

他准备跨过门槛，闻言回眸，眼中有询问之意。

郁莲也委屈，叫他喜欢她又不说话，她改口说喜欢容淳，裴怀安又整这死出，看不懂。

裴怀安淡淡扫了她一眼，慢声开口：“没有，很好。”

是在东厂受刑留下的。

她侧过身子睡着，眸光看着男子俊美无俦的侧颜，心境坦然道：“我们和好行不行？没有算计，没有阴谋，就像正常人一样，可以先从普通朋友做起，不要为难对方，行吗？”

“嗯。”

还没等她想好，男子站起身，道：“你好好歇息吧，我走了。”

郁莲去关上槅门，步履轻盈走到他身边坐下，脱了绣鞋爬进床的里头那边，钻进锦被中，一本正经道：“你没有休了我，我是仍是你的正妻，抛开以前，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小妾，咱俩同床共枕天经地义。”

只能借着别人的身子，过一辈子，活在别人阴影下。

想如何？

郁莲眼神疑惑地看着他，裴小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难道爱上了她了？

答案是不可能。

他接着道：“简文帝与你没死时，我忙着观察朝中局势、江湖局势，帮郁文德出谋策划，收集对你不利的证据，与他对手不利的证据，培养死士、暗卫，建立自己的暗网。”

“他谋反的前一晚，来找我借了越钩，我许了，我不知道，他是为了杀你而准备。”

“你死的时候，当时我的心情没有开心，也没有难过。”

“新帝登基，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手上染的血也越来越多。细想这些年，我无欲无救地活着，身边没有什么在乎的人，了然一生，我以为就这样过去了，直到那日，我看到你头上的簪子。”

他的声音依旧平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