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帝王杀心

不杀怀宁公主，已经是帝王最后的仁慈。

又怎么会放过她？

怀宁公主找到机会，一定会狠狠反扑坐在皇位上的弟弟，为妹妹昭阳报仇。

昭阳提的这个要求，算是给裴怀安一个难题。

郁文德双手抱臂，放松地靠在紫檀木金象缠枝大椅上，面容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这一刻，他对裴怀安起了真正的杀心。

从前，裴怀安恨昭阳，跟自己站在同一派。

现在，他居然为怀宁求情，为徐家求情。

跟叛变的人站在一起，也会变成叛徒。

殿中涌动着一股剑拔弩张。

一个怀宁长公主，竟然逼得裴怀安用辞官来威胁他，好，很好。

诛九族，是一个极大的灾难。

现在的郁府门口还是没有什么人。

饶是如此，郁莲拿出她身为昭阳公主的骄傲，装作不在乎地对春燕说道：“我去都督府折磨裴怀安，让他下半辈子都不好过，气他，除非他杀了我，否则他别想有一天日子好过。”

他认输了。郁文德端正坐好，眼中闪过一缕不可察的杀气，裴怀安，迟早要除，留着终究是祸害，被有心人招揽去可还得了？他的皇位，怕是坐不稳。

郁莲松开她的手，去整理衣裳。

“云初开玩笑了，怀宁长公主也是朕的皇姐，本就是自由之身，之前只是在寺庙为先帝祈福，现在归来是好事。”

郁文德扶额。

少女眉目纯真：“回来也没事，裴怀安答应去说服郁文德放过姐姐，她可以自由地跟姐夫、十狗他们生活在一起，也没有人敢找他们麻烦。”

郁文德沉默，片刻后，他淡道：“朕不同意放过他们，你又如何？”

裴怀安再重复一句：“臣要辞官，还望陛下恩准。”

裴怀安张开修长的双手，摊在面前，节骨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他把双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眸光移向郁文德龙章凤姿的面容上，随即转开目光。

春燕被她这番发言逗笑，这样的昭阳公主活力满满，并无悲戚之色，她也附和道：“好，奴婢陪嫁过去，谁敢伤害您，奴婢就打得她满地找牙。”

裴怀安此话一出，站在柱子旁边的大春，抬头惊讶看向他，裴督主会不会太冲动了？

不少盛京贵女芳心破灭，忍不住对那名郁向莲的女子好奇起来。

“臣知道，那臣先告退。”

“裴督主什么时候学会阴阳怪气了？什么叫不敢勉强。”郁文德冷笑，“你现在就是在勉强朕。”

她的命难道就这样了吗？在后院中磋礳一生。

对于贵妾、良妾，还是普通姬妾，郁莲早就不在乎了，分那么多，终究还是妾，裴怀安侮辱她的方式而已。

京城中议论纷纷。

郁莲愣住，片刻后，她轻声应了一声：“嗯。”

现在连床都起不来……

她背对着春燕，语气一派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小事。

他把目光投向大春，开口道：“皇上之前不是让蔡绍公公掌管东厂吗？现在同样也可以让大春公公接管东厂。”

皇上跟裴督主针锋相对，堪比神仙打架。

好半晌，心烦意乱的帝王无心批阅奏折，走出御书房，往御园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