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雕扶栏上、黄瓦上、梅上……都落了一层雪。

天子看向座下之人，期待他的回答。

郁莲没有兴趣，悄然离场，今天还没练功。

屋内火龙烧得正旺，空气中还萦绕着一股淡淡檀香。

皇宫，住着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主宰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裴怀安踏出御书房时，已是戌时，朔风已经在候着，他一出来，立即打开宣伞迎上，两人走向宫门方向。

二人一来一往吵了起来。

章千兰接上他的话：“莲儿的夫婿要好好挑，她不能给人家做妾，要当主母。”

佟家的兵权，一定要快速卸下，指不定哪天要反。

“我心里自然有数。”

佟项明拥兵三十万，能和平解决是最好。

郁文德从紫檀木龙头雕刻大椅上起来，走到裴怀安身边，严肃道：“就按你说的做，怀安，你是朕手中一把利刃，朕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希望大胤在我们努力下，更能欣欣向荣。”

“佟项明如今手中握有三十万兵权，不可小觑，也是这些年朕能容忍他的原因之一，现在他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谁不知道你是朕的近臣，都敢对你大打出手，这也说明他对朕完全不忌惮。”

因神情太过于庄严，不像二十二岁风华正茂出现的表情。

裴怀安没有居功自傲，狭长妖冶的丹凤眼神情淡漠，对着天子拱手作揖道：“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空气渐渐稀薄，小雪越下越大，夜幕垂落，漆黑慢慢笼罩大地。

外面风雪更大了一些，簌簌飘落。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双手染上鲜血？

这句话，成功把郁兴安的怒火息灭，他望了二女儿一眼，“是有谢庭咏雪之姿，可裴督主什么绝色没见过？还是不要有其他想法为好，明年开春你及笄后，爹自然会为你找一门好亲事。”

裴怀安颔首。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对佟项明用杯酒释兵权的法子明显行不通，他不会轻易交出兵权，现在他被收押在东厂内，人若死了，他手下的人一定会讨一个公道，暂时也杀不得。”

他又道：“东厂已经掌握了穆娄、翁舒二人罪行，趁着佟项明被收押，明日大早东厂、西厂将分别出动，擒拿二人问罪，他们杀了人，按罪应处死，待佟项明出来时，已无力阻止。”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大抵是昭阳公主死后，郁文德坐上皇位，很多人需要处理，他的双手就慢慢染上鲜血，擦也擦不干净。

他自小父母双亡，幼年便跟着师傅离家，对裴家人的感情不深。

十八岁那年，昭阳对他威逼利诱，用裴家人威胁他，当时的祖母还没死，是他的软肋，他不愿祖母看到裴家支离破散，便答应了。那时还是六皇子的郁文德数次找他合作，推翻简文帝，解救百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