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问问大监自己有多大的诚心忏悔他这些年所造下的杀孽了。”

这些煞气却并非房屋风水不当所产生的形煞，而仅是伴随着个人，长久凝固成的气煞。

随后，忙不迭叫人去搀他起来。

张锦年压根没指望她能治愈自己的病，不过是为了宽陆文谦的心。

曲云初前脚刚踏入大殿，就看到殿中央人群聚集之处被浓郁的煞气环绕着。

陆文谦好不容易将她请来，又怎愿意她就此离去。

“民女沈知意见过大监。”

这次咳出的血却是更多了。

他不断咳嗽着向陆文谦摆手示意：

她还是头一遭见到陆文谦像今日这般。

说着，意味深长的打量了眼曲云初，吟吟笑道：“不过小女娃子你要咱家诚心忏悔，这却是大错特错了，咱家这一生虽有愧于人，却无愧于天。”

张锦年目色一怔，故作镇定的笑了笑：“原来是故人之女，医家之后，难怪陆二爷强力举荐少夫人为咱家出诊。”

可曲云初却是不答应了，故意质问道：

他今日竟然为了逼迫一个人人厌恨的大宦官就医而下跪磕头，他究竟是要闹哪样？

张锦年目光暗沉着抿出一抹玩味的浅笑：“要说咱家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手上没有沾半点血腥怕是也无人敢信。”

就不知他口中所说的无愧于天究竟是谁的天了。

印象中，这位冷若冰霜的陆二爷可是个铁骨铮铮的，怎会给人下跪。

横竖决定这次要救他性命，眼下再去计较这些无非是给自己心里添堵。

曲云初恭敬的朝他抱拳作了作礼。

“民女也这样认为的。”

曲云初目光坚定的比划出一根手指：“捐一百万两白银入九云山玄都观，为那些故去的冤魂们立一座长生牌，保香火绵延不衰，让逝者安息。”

张锦年与曲云初面面相觑着，眸中各显冰冷。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张锦年吓得面色更加苍白。

殿中顿时陷入了僵境。

张锦年也从软塌上惊坐起来，目视着迎面而来的那道少女身影，总觉有些熟悉，看上去与一位故人颇为神似，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是何人。

随后，又是止不住的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

“你可有把握治好大监的病？”

“休得胡言。”

张锦年狡黠的眸子微微一沉：“少夫人想如何？”

宫女们小心翼翼的将他搀扶回去，他气喘吁吁的望着殿下那道身影，眼中氤氲着热泪，诚惶诚恐的答道：“咱家就是个肮脏的阉货，如何受得起陆二爷这一跪，可别折煞了咱家。”

侍女们心慌意乱的赶忙拿帕子为他擦拭，准备扶着他躺下身来。

张锦年强撑着力气摆了摆手：“沈御医也不过是位浪得虚名之辈，想来少夫人的医术也不至于比他高明多少，今日就不劳陆少夫人费心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直接跪到了地上，恭敬虔诚的向着殿上叩首下去。

“看来张锦年这些年没少残害无辜呀。”

他这话倒是说的中肯，让曲云初无可辩驳。

曲云初幽幽笑道：“倘若大监真要有个好歹，纵然大监金口玉言，在场这几位哪个肯放民女离去。”

“陆二爷不必袒护咱家。”

“公……陆二爷。”

“陆沈氏，你越发放肆。”

陆文谦率先阻拦。

银子事小，为那些逝者立长生牌位不就等同于是要让张锦年赎罪忏悔，往后他在京中有何威信可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