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大叔扑身在扬起的泥灰中,确是压低了声音喊到:
“求小仙师救救我儿吧!”
也有当日在城门口知道实情的人在怪那个多管闲事的和尚,人牙子卖娃娃给仙人不是皆大欢喜的事,非要把娃娃弄走,这下害苦了城里有娃娃的人家。
然后就是命他三日内交齐三十个娃娃上去,这回还指定要十岁以下的小童,牙行的人都被弄死了,他上哪儿弄三十个娃娃,所以只能派了府卫出去,见着合适的就给掳回来了。
“小想跟着小仙人,小会做很多活。铺床叠被端茶倒水,做饭洗衣我都会,小仙人就当收了个丫鬟留下小吧!”
守卫咽了口唾沫,缓过一口气,回到:
“禀城主,那个和和尚一起的小姑娘回来了,属下把那想闹事的乡籍货郎撵出城的时候瞧见了,那货郎好像刚好识得她,一出去就给人跪下了,想来定是会回来寻晦气的。”
耳畔响起了谢婉莹娇嗔的埋怨后唐笑还是带上了曾小。
这一走就再没回来,唯一的书信就是一封加盖了官印的和离书。
有了菩提子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唐笑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站起来了,于是果断把任务做起来。
这群刁民平日里视钱如命,这会子居然给钱都不要,也是气人得紧。
还好紧赶慢赶,两人还是在两天后看到了城的城门。
唐笑其实挺喜欢这个十岁的小姑娘的,乖巧懂事,做事又细心认真,换自己生活的年代,十岁哪有这么讨人稀罕的娃?
唐笑十岁的小表妹,每次到她家里都要翻她的漫画和手办,姨妈每次都说给孩子玩玩又不会少块肉…
据一善说,他说话不好听,师父怕他得罪人被拍死,所以才精挑细选了这颗菩提子作为收徒礼给他,保证八品真仙都一巴掌拍不死他。
于是唐笑一离开云崖寺,白瓷娃娃就欢欢喜喜的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
于是孩子才两岁,婆家就来人把妻子接走了。
李文昌也是当日便赶到了城里,就去县衙找了认识的文书,想要打探一下,谁知道那文书让他想开点,想开点,这还能是什么意思!
县老爷哪里管得了城城主,城偏远,基本属于自治,这县老爷只不过就是京城贬过来当个摆设的。
谁知道回家第二天,孩子就不见了。
县衙里那个老头平时乖巧得很,这回居然敢来和他说不能把人打杀了,只能撵,不下狠手这哪里撵得走。
谁不知道城主正在给雨阳散仙准备娃娃的事啊!
这两天他被府外的哭嚎声弄得都睡不好觉,闹事的人越聚越多打都打不走。
曾小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躲开,但看了眼唐笑,还是乖乖的没挪动位置。
偏偏小姑娘拿到钱袋后对她明显更加的死心塌地了,一路上打尖住店都冲在前面打点,俨然一副小管家的模样。
但做任务要带上曾小的话,这就还差点保命道具了。
大叔比上次看起来狼狈了不少,衣服上沾了不少泥污,头发也乱糟糟的,胡茬比几天前长了不少,眼窝黑黢黢的,嘴唇也干裂出了血丝。
偶尔有城主需要站台的地方,就被牵出来溜溜。
三十多岁闲赋在家,家里有一子,妻子一家本是看中他读书人的身份才把女儿嫁给他的,谁知道他竟然直接放弃科考了。
还好他喜欢做点竹编的玩意,偏偏这块他极有天赋,一做就是三四年。
因为仙使死在城的原因,雨阳散仙是真的动了怒,新来的仙使问完缘由,直接去牢里把那拨牙行的人都宰了泄愤,随即让人画了和尚和帮和尚的小姑娘的画像,张贴到了城门外。
“大叔你这是怎么了?”唐笑刚一开口,就见狼狈的货郎直接朝她跪了下来。
这里的不舒服就像是掉进旱厕里那种不舒服,功德气息太浓,对怨灵来说,可不就是跟掉进臭大粪差不多了。
但这次那个老头态度很强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活够本了,仗着养了几个身手还行的衙役,居然敢跟着守在城主府外,说是拱卫城主府,这哪里是拱卫城主府,分明是怕府卫杀人!
正头疼不已的时候,从城门口回来的府卫急吼吼的进到了府里来。
时间越长他越心慌,又不知道雨阳山该怎么去,终于还是忍不住去拍了城主府的门,结果因他不是城里的户籍,直接就被提出了城。
家里老母亲在乡里找孩子,李文昌就一直在城里找。
唐笑没有雇马车,一路全靠走,小丫头鞋子都磨破了也没吭一声,不管多累都不先喊休息。
城里都在传雨阳散仙大怒,要吃娃娃了。
雨阳山上,一个模样秀丽的青衣女子匆匆赶到了雨阳散仙的洞府外,跪禀到:
“仙君,王城主那边来消息了,应该是杀了赵岩的修士回来了。”
她口中的赵岩自然是先前派去城的白衣仙使。
洞府内,一个面色苍白面容清俊的中年男子盘膝坐于玉蒲团之上,吸收了新摘取的灵蛊之后,面色稍微恢复了些血色。
男子闻言睁开了那双狭长的眸子,缓缓说到:
“你和红玉带着本座的法宝前去,本座要见到尸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