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柘仍然坐在那把宽大的石椅上，他的职责是保护水下，《分海谣》中对升雨早已有详细记载，何况他也曾亲眼见过升雨之后，宗庙燔丧，战火纷飞，生民百遗一，千里无鸡鸣。

“泽竽，难道会和我当年一样，被……”

“可是城主，泽竽已经是皇子妃，难道陆人会质疑皇子妃？会让皇子妃承担凌云大败的责任吗？”

陆上已经是洪水难阻，治水官又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改变洪水走向，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治水而死。

夜怜池猜测不透玉柘的心思，她猜了很多年，从没有猜对过，之前的万雪生息散一事，更是让夜怜池相信，自己从来也不知道城主想的是什么。

孟城主心情很差，毕竟他没有阻止鬼族逃离水界，魔世之脈轰鸣，魔脉涌动之时，圜城也感觉到了异样，孟城主守护汶沙边境多年，看守鬼族那么久，从没有出过这样的事，从没有叫鬼族踏出汶沙边境一步，凌云一战，鬼族借巨灵之势已两次月圆异像之机逃出水界，借由陆上将士的身体死而复生。此事一出，算是宣告了四界之战已经开始，就算魔世三皇并不想再开天魔之战，鬼族也会逼着魔世成军，以一己执念扰乱四界安宁，谁都躲不过。

这是他的罪孽。

“城主不担心小玉，现在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事吗？”夜怜池不安地加快了语速。

夜怜池叹了口气，“纹沙城孟展羽和夫人夜漪澜，北冥城主耶律博，还有景师傅，受伤的子筑、谢林……他们都在圜城。

“你有没有去见过小玉，她一直都很听你的话，三位师傅中她同你最亲近。”

“我担心的是泽竽。”

夏贝也感受到了水气中的不安，纷纷逃离开去。

夜怜池的眼神迷离了，心口一阵阵疼痛。她当然相信玉柘的这番话，当年全水族要将她囚禁于水狱之中，玉柘不顾全水族的反对，为夜怜池争取到了夜池周围这一片自由之地，并且给予她学艺师的职责，让她不至于郁郁寡欢，受人冷眼。当年她的罪行还有一半怨不得别人，只能怨她自己。

如此下去，四界大乱已成定局，水界再无宁日。”

这件事看似凡间灾祸，实则源于水下。

“亲族来了多少人？”玉柘平静相问。

“泽竽。”

玉柘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但绝不是没有可能，大皇子如今生死未卜，泽竽的身份也不是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六极堂的人一定会利用凌云一战失利之事大作文章。”

“六极堂，又是六极堂，当年他们就那样对我姐姐，害得姐姐回不了水下，我们姐妹再难相见。夜家从此没落。”

“所以，我们在暗，陆人在明，他们要来找小玉不容易，但要针对泽竽就要容易得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