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凝视,一瞬杀招。
留在手上的两点青灰色,凑近一闻也没什么怪味,安竹焉是个大夫,自然明白这鸟和人一样,死时都是一个模样。
安竹焉又后退数丈,离男子四丈之处,道:“不知冥毒师来此所谓何事?”
“饮思和饮露那些雕虫小技我怎会放在眼里,我的眼里只有一枚钉子,今日我就是来除掉这枚钉子的。”
安竹焉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摇头叹道:“可笑,可笑,真是可笑,你若不整天想着四处寻我复仇,平日里多些时间读点圣贤之书,现在也不至于说出这些三岁娃娃听了都会笑的话。可见你偏偏不读,就喜欢研究些不入流的蛊毒之事,六极堂中也就属你和舞虫师最为兴趣相投,不如你一会回去娶了这对虫子姐妹吧。”
“彩云去不返,鱼虫无所依,
东山孤魂望,西林野鬼泣。
扬起的尘土落在半空,狐疑着不知该落下还是继续飞扬。
“过去的事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不过才六岁。”
不如看看今日宇文长这葫芦里装了什么酒,袍袖里藏了什么药。
安竹焉轻轻落地,悠游从容地轻叹一声,“现在你可觉得自己来错了?”
话音刚落,桑树摇曳,疾风骤起,天空瞬时阴沉,落叶纷纷,尘土飞扬。
被称为冥毒师的人一脸忧愁,眉毛和眼睛似被装进了一个窄小的匣子,狰狞万分地挤作一团,又倏然放开,恢复了一脸英姿。
“够了。”平日说话有气无力的安竹焉忽然一阵大吼。
安竹焉面色凝重,指尖却轻灵似羽,触了一下那伤口,惊呼,“不好。”
六十四丝织成一弦,微音迅起,忽又静静回旋,洋洋乎若凝露浣青烟。
即使高高在上的皇帝死时,也和寻常百姓家的人一样。
金丝自游转,若鸾凤和鸣戏云中。
话音未落,只见一人飘飘然落在桑树前,袍袖一拂,一股疾风随一拂之势卷出。安竹焉急忙向后跃出,尚未看清来者是谁,又是一拂,眼前道道银光滑过。
安竹焉朝东闪避,轻轻落地之时,只见地上星光点点,星光之下草木无华,竟在片刻间尽数枯萎。
白露枯野草,相见共黄泉,
此处无一路,唯剩断魂肠。”
“你我不必再战,谁也杀不死谁的买卖实在没意思。”安竹焉摇摇头,坦然大方地向前走去。
走到宇文长面前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语重心长道:“你第一次射出的银针,针针有毒。而第二次那六十四丝却没有一根上面沾过毒液。你分明并不想取我性命。而我这一手垂月梭最多也只能在六十四丝上穿梭自如,若是你练到八十一丝,只怕我纵然有纤云弄巧,织夜布星的本事也难全身而退。”
被安竹焉说中了心思,宇文长心中更是愤怒,一张原本还硬朗正气的脸上乌云密布,好像天下人都欠了他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