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我？为什么要拉住我啊，我有手有脚，你看不见吗？你一定看见了，不然你也不会叫我姑娘。”

她挣扎了一下，想要冲破什么似的，叶小楼看见水渍从魏兵的肘部向外稀释而出，悄悄抬了下手指，把零散的水滴轻轻包裹了起来。

有时候，站着不动如一棵树也是他取乐的方法。相比和别人打交道，和自己玩更令他满意。

“赶快回去换衣服吧，过几天就要选秀，要是被绮皇妃的人看见我们宫里乌烟瘴气的弄不好又要想出什么话来指摘。”

此时，小玉并不知道自己正粘附在陆上之人的身体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形态已完全溶解，因为她的心智是完整的，记忆也渐渐恢复。她想到失踪的桑门主，想到净月池的异兽，想到为选出使者进行的比试，最后她想到圜城，心中一阵悲伤。

“选秀之事，就有劳了，只是晏王府送来的良秀，劳绮妃费心多多照顾，这晏王府镇守西南边疆，原本效忠后蜀，秦王爷深受后蜀皇帝重用，可惜自新皇继任以后轻信谗言，对秦王爷起了疑心，担心他拥兵自立，这才让大齐得到这难得的将才。

小玉暗自思忖，这人说话怎么和元禅师傅一样，竟是些奇怪的句子。

“有意思。”叶小楼的嘴角浅浅一扬，自己都不知道刚才笑了一下。

萧晋会意地点点头，“真是羡慕小楼有栖霞山这方宝地，想要抚琴便可安坐半山，不用受禁琴令的困扰。朝日迎香，奏一曲《白雪》，再弹《清角》，黄昏时，落日余晖，乐音如瓣轻舞。想到这番景致，我都想去镜往楼叨扰几日。”

“到底是哪里啊？”

“这叫什么道理，是姑娘就是姑娘，不是姑娘就不是姑娘，哪有什么是又不是的？”

世人太无聊，如果他不愿意救这世人一定是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太乏味、太急功近利，毫无乐趣可言。

“心中有，声中自会有。”

小玉好奇地问。

“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功力不足？如果我没猜错，你不是陆上之人，你是妖怪吧。”

“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臣妾自当多多留意，这几日就去看看，如若姑娘相貌出众又为人懂事，找个皇子娶了便是，也算是结了亲家。”

“真的吗？真的可以看到雪？”

他对这种味道太熟悉了，但对于这种生命竟然还能如此粘附在另一个人身上倒是感到有趣。

乐趣是人生中唯一能令他感到活着的东西，没错，是乐趣不是痛苦，对很多人来说可能是痛苦，叶小楼不怕痛苦，他甚至能在痛苦中找到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乐趣。

小玉觉得周身温暖，像躺在海草丛中。

“万物皆藏于琴心。”

“站在那里不要动。”

“也许，看你的功力如何了？”

难道陆上也有人痴迷琴心，这么说来水下之人和这陆上之人还真有不少相同之处呢。不过，等一等，他刚才说什么？雪？下雪？

好好闻的味道，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还有一个东西在强而有力的跳动着，啊，莫非这是陆上之人的身体？这味道是人的味道？

真的很好闻，和水下之人有些类似，毕竟爹爹说过到陆地后外形上我们和他们没有太大区别，可是这味道，实在太好闻了，想要睡觉

小玉来回翻动了几下身体，又伸手在跳动着的地方摸了一会，最后忍不住把耳朵贴了上去。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太多问题了。如果这里是陆地，她是怎么到这里的？小玉不笨，她知道问眼前这两个人未必有用，而且他们捂着鼻子，看上去非常不友好。

这齐国的江山自有天时地利护佑，哪个皇子德行好些，哪个皇子学识渊博，差不了多少，为娘的想要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的孩子自然也是人间常情，皇上心中虽不情愿，但也不会为这些妇人之事多担几分心，这十多年来皇上不仅疏远众妃子，连国事也日渐疏远，交给几位成年的皇子和朝中大臣。

绮妃？宫里？难道这里是皇宫？难道我到皇宫了？我到陆地了？怎么会？怎么回事？

“你刚才说赏雪？”小玉连忙问。

“不，我知道你是姑娘不意味着我看见你是姑娘。”

没人听见。

“先生，您闻不到这古怪味道吗？”萧晋问道。

“你几天没洗澡了？味道这么怪，我都不想带你走了。”

上天终究还是公平的，给你天时、地利，自然给不了你人才济济。

叶小楼只觉怀里凉凉的，还愈发沉重。看来是时候回去了，在这样下去味道只怕会越来越重。

皇上自然是选秀的主角，而这次选秀却不是为了当今皇上，而是为了两位皇子，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妃子们的私心，皇后之位空缺多年，谁都想要在后宫给自己多生双眼睛，多长对耳朵，若是能有一个得力的年轻女子能和自己联手，当然是在皇后之位的争夺中多了一份筹码。

“你还知道琴心？琴心怎么下雪？”

“不得无礼，魏兵，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和先生说话时不要像个粗鲁的武夫一样。”

“太无礼了。”

“那就劳烦绮妃了。”

“嗯。”娇羞声如二八少女。

民间多传言当今天子是个痴情的好男人，却不知这般美色当前，任何人都是愿意放下江山只为伊人一笑的，而齐国这位皇上，江山不要，连美色也好像没什么兴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