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眉头一舒:“传。”
章琰与沈沨对视一眼,明白了祁承的意图其实就是在等文逸。
文逸身着靛蓝官袍,眉目张扬却不失内敛,上前沉声拜道:“微臣覃临县令文逸,叩问陛下圣躬金安。”
“文卿请起。”祁承让文逸起身,“如今国库不足,郸州军备不足,文卿可有解决办法?”
“当初南长城未建成,剩余军资俱被陈于州衙。再加上如今修渠剩下的资费,尚可供给郸州军备。”文逸拜道,从袖中抽出了一本文书,“具体事宜,臣已写了奏疏上呈陛下,望陛下圣心裁断。”
祁承给了王善一个眼神,命王善将奏疏呈上来。
“你们先下去吧,具体的事,等朕考虑考虑。”
章琰与沈沨见祁承有了打算,神色忧心忡忡起来,却也只能行礼告退。
出了宫门,章琰便心急踹了文逸一脚:“你这混账臭小子,这是军情大事,是你未投身行伍的州县小官该插手的吗?”
文逸嬉笑着受了,眼神却异常坚毅:“我有预感,这次南安敌袭与章珏先生在西梁的死脱不了干系。有人打开了南关,说明郸州军中确有内贼,我得去把那人查出来,顺藤摸瓜,为先生报仇。”
章琰气愤难耐,甩了甩袖子:“你明白,本官不明白?今上能不明白?如今情形摆明是今上拿着钓杆等着你呢。你急急咬了,你不要命了?”
文逸嘿嘿笑了两声:“先生都能为了大义为北昭捐躯,我为何不能?”
“曈儿已经上了战场,如今你又要往郸州去,让你大姐姐如何受得了?”章琰忧心道。
“我大姐姐会明白的。”文逸正色道,“我也一定会查出来这两件事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三
第二日,祁承传旨,命郸州刺史章琰为郸州军元帅,覃临县令文逸为副帅,中书省中书舍人沈沨为军师,从六品典仪尤翰庭为监军,率郸州军奋力抗敌,不得有误。
虽说章琰为元帅,但祁承却私下将兵符交给了文逸。
章琰便成了有名无实的元帅,几番入宫向祁承请旨,但都被驳回了。
文逸与沈沨出城那日,钟岄与文姝去送他们。
“大姐姐,我。”文逸当初自荐求旨之事并未事先同文姝商量,对她还是愧疚的。
文姝笑了笑:“前几日刚送走了章小将军,现在又要送走文小元帅。”
文逸更加惭愧:“抱歉,大姐姐,我对不住你,又要害你担心了。”
文姝淡淡笑着,面上是欣慰与释然:“不要再说抱歉了,一家子哪有这么多抱歉。你的脾性我一直都知道,如今我不求别的,只求你们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我一定会好好回来。”文逸抱住文姝,“不会让大姐姐担心。”
文姝抚上文逸的背,渐渐湿了眼眶:“好了,快走吧。”
钟岄将孩子交给沈沨:“再抱抱阿年吧,给你留些念想,你也别让我们母子等太久。”
沈沨没有穿甲,轻车熟路接过,看着怀中懵懂无知的孩童,垂首轻轻吻了吻:“阿年在家里要乖乖的,不要累着你阿娘,乖乖等爹爹回来。”
钟岄红了眼圈,接过阿年,声音闷闷的:“你之前说给阿年取名叫沈同尘,我一直怪你没好好取。如今我愿意了,就叫同尘。”
瞧着钟岄别扭的表情,沈沨明白她的心意,含笑拥住母子二人。
“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本章完)